果然是那個女鋼琴師,汪娉娉崇拜的cherylng,雷太太口中的寧寧,被雷天宇介意,讓雷竟回避,但與她無關(guān)的叫雪寧的女人。
柯靈拾起那根紅繩,舉著,等她自己過來取,結(jié)果那女人呆立在原地盯著她看,神情恍惚,該不是和雷太太互換芯子了吧。
柯靈被這念頭嚇得直搖頭,她不怕人,就怕鬼,無形的東西最致命,她覺得她打不過鬼,但鬼要是能吃,她照吃不誤。
算了,她幾步走過去,遞上紅繩。
“是你掉的不?”
女人才如夢初醒,還是那么恬淡優(yōu)雅,微笑著和她道謝:“謝謝你,你是天宇的女朋友吧?”
“呃——你是天幸的媽媽嗎?”她問她也問。
消停是消停了,但她還是好奇。
柯靈注意到,雪寧的手抖了,剛拿在手里的紅繩又掉回地上。
“不好意思,我手指受傷了,你能幫我系上嗎?”她右手的拇指,無名指和小指都纏著橡皮膏。
柯靈彎腰撿起那根繩,不言不語拉過她的左手,天氣已經(jīng)很熱了,她仍穿著長袖上衣,袖口很窄,柯靈朝上捋了捋,沒來得及系繩,被她狠命甩開,但柯靈已經(jīng)看到了,枯瘦的手臂上遍布淤青和針眼,再看她的臉,恬淡早已崩解,正裂出一道秘密被發(fā)現(xiàn)的驚惶。
柯靈沒有遲疑,伸手拽回那只手臂,任她如何掙扎也不松手,拉扯間被一個低沉的男聲喝住。
“你又在鬧騰什么?”
話音剛落,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扣住,旋即一擰,虎口鈍痛,相比疼,柯靈氣炸了,繼上回在機艙衛(wèi)生間打暈她,他竟然再次為別的女人對付她,不問青紅皂白,先入為主認定是她在欺負別人。
它爸的,姐不伺候了。
“姓雷的,你才給我消停點兒,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心狠手辣的臭賴皮,自以為明察秋毫,實際上黑白不分,無情狂,睜眼瞎,下次見到我你趁早躲遠點兒,再惹我把你腦袋揪下來燉臭豆腐,臭死你?!?/p>
還是不解氣,揚起手里那根繩朝他臉上狠狠砸過去,被他張手抓住。
把死人再臭死一遍唄,雷竟第一次不合時宜地想笑。
柯靈沒給自己機會看他笑,掉頭就走,回頭是狗。
雪寧遲疑著走到雷竟旁邊,被柯靈驚到了,老四看似溫和,心比誰都硬,從沒人敢這么罵他,罵得還這么不符合邏輯,瞎子怎么能見到她。
“你誤會了,她沒欺負我,是我請她幫個忙……”她輕聲解釋,不想殃及無辜,何況還是天宇的女朋友。
“你剛剛怎么不說?”
語氣不重,但并不讓人感到輕松。
視線一直追著那道疾馳的身影,制服下的肩膀繃得僵硬,即使從后背也能看出倔強和執(zhí)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