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蟄生氣嗎?好像也沒有那么生氣。
這是褚辭玉坐在啟蟄旁邊、支著手,看啟蟄和張思溫在公主府宴飲談笑得出來的結論。
啟蟄甩袖子出去之后,直接回了公主府,路上又吩咐山茶,著人安排了歌舞雜耍。
褚辭玉自然是跟著她一起回去,他其實也不是沒有將軍府,就是不住。
這會聽到啟蟄的吩咐,好奇地看向山茶。
山茶接受到他的目光,笑著給他解釋:“郎君且看,過不了多大一會兒,公主府就有人過來蹭飯啦!”
褚辭玉就懂了,那估計是張思溫。
唔,看來張思溫確實和啟蟄感情很好嘛,那這就是個要結交的人,以后萬一吵架,還能留著勸架用,褚辭玉很有先見之明地想。
回到公主府,啟蟄邁著輕快的步伐,去房間換了身輕便的衣服。
褚辭玉一路跟過去,斜臥在塌上,以一個妖窕的姿勢以手撐頭,毫不避諱啟蟄只著中衣的樣子。
他想起剛才在吏部,還好奇地問:“蟄蟄,你為什么那么堅持,一定要讓那些國子監(jiān)的女子去科考呀,你……不喜歡自己是女子嗎?”最后幾個字,像是怕戳到她的傷處,還放輕了口氣。
文不能理政,武不能投軍,哪怕容朝對女子一向寬容,某些規(guī)矩也依然不能改變。
她這樣光芒四射的人,一身好武藝,又善治善能,偏偏礙于女子之身,連討伐百濟這樣的功勞都不能記在自己身上,她曾經……一定是怨過的吧?
“蟄蟄”這都什么破稱呼,啟蟄哭笑不得。
“怎么,覺得我太堅持這個事是因為心里介意不高興?”
啟蟄在山茶的服侍下?lián)Q了身輕便的衣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山茶退下。
她上前一步捏住褚辭玉俊俏的下頜,帶著兩分輕佻,吹了個口哨:“那云麾將軍可想好了怎么撫慰本宮”
褚辭玉的反應很直接,一把拉下右側衣服,露出瑩潤的肩頭。
啟蟄明顯是被這個反應取悅了,她起身解釋。
“其實也還好,我只是覺得,女子在智力上并不比男子有所缺損,我阿娘、我、思溫,都不比任何一個站在權力高處的男子差。”
“而且就算是最直觀提現(xiàn)男女生理差異的時候,例如抵御外敵,人們一般印象里,體力好的人占優(yōu)勢,功勞也最大??蓱摮隽Φ臅r候,她們也并沒有少出一分力?!?/p>
“就像是我初到新羅,當時百濟正在攻城,我去的時候,城內糧草已盡,守城將卒折損過半,那些女人沒有不淋著滾燙的油桶去城墻御敵的,箭枝不夠時,她們也是夜以繼日地裁木制箭?!?/p>
“再擴一步講,如果當時城破,百濟的人殺進去,他們也不會單單放過那些女人?!?/p>
“既然生活和苦難并不會因為男女而給予差別,那為什么不能有些更公平的新規(guī)則呢?”
褚辭玉睜大眼睛,靜靜地聽著她的話。
啟蟄坐過去,輕輕撫上他的眉。
褚辭玉劍眉星目,那一對長眉越發(fā)襯得他美如冠玉。
啟蟄描摹著他的眉眼,漫不經心地說:“不瞞你說,我小時候真的是這樣想的?!迸擞植槐啬腥瞬睿瑧{什么處處不可以就算是迎著所有人的罵聲,她也可以做到她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