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八點多,趙立揚還坐在客廳里,什么都沒吃。
屋子空蕩蕩的,他靠在沙發(fā)上,盯著茶幾上那只沒碰過的碗,雞蛋都冷了。中午的時候,他還認真地洗了澡,吹了頭發(fā),甚至把家里簡單收拾了一遍。姜琳瑯說“明天來看你”——他信了這句話,所以從中午十二點開始,他就有些坐立不安地等待。可時間一點點過去,門鈴始終沒有響。
他本想給她發(fā)個消息,但最后又作罷。
她沒來,大概是太忙,或者臨時變卦了。他能理解,但又難掩失落。越是理解,就越讓這等待顯得有些可笑。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午飯之后便沒再吃什么,只靠咖啡撐著,埋頭工作,像是用工作懲罰自己,又像是用忙碌填補屋子里的沉默。
屋外是盛夏的夜晚,窗戶開著,風一吹,卷起屋里殘余的藥味和水蒸氣,撲面而來。可他仍覺得冷,心口像被空調直吹著,冷得發(fā)疼。
直到夜色徹底沉下,門鈴忽然響了。
他怔了一瞬,以為是幻覺??傻诙曗徛暰o接著響起,他猛地回神,顧不上穿拖鞋,赤腳就沖去開門。
門外,姜琳瑯站在那里,提著一袋菜。
她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頭發(fā)簡單扎起,像是剛從超市趕來,身上還帶著點熱氣。看到趙立揚赤腳站在門口,神色又驚又慌,嘴唇干裂,眼神卻因為驚喜而亮得不真實,她一時有些愣住。
“你……你來啦?”趙立揚語氣發(fā)虛,卻難掩眉眼間的喜悅。
她抿唇點點頭:“本來中午就想來的,結果臨時有點事……只能晚上過來了?!?/p>
趙立揚眼圈發(fā)熱,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欣喜,“我還以為你不來了?!?/p>
“我可是說到做到的人?!彼巡颂徇M屋里,進門前回頭看了眼他腳下,“你怎么連鞋都沒穿?”
“我太急了。”他說,聲音里藏不住的慌張,像個生怕弄丟糖果的小孩。
她沒再多說,徑直去了廚房,動作熟練地洗菜擇菜。半只雞、幾根玉米、一把枸杞,她想燉個湯給他補一補。他燒了兩天,估計胃也不太好。她沒有問他白天吃了沒,但從他身形單薄的樣子能猜出個大概。
廚房漸漸熱起來,雞湯咕嘟咕嘟地煮著,屋里開始有了家的味道。
趙立揚站在廚房門口看她,眼里像藏著整片溫柔的海。燈光灑在她肩頭,她彎腰洗菜時發(fā)絲垂落,露出脖頸那一抹柔白。他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從背后輕輕抱住了她。
她嚇了一跳,身體條件反射地想掙開,但他貼在她耳邊輕聲說:“就一會兒……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他的聲音低啞而脆弱,像極了他這些日子壓在心底的思念。
姜琳瑯沒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