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寧訝異,目光投過去。
秦有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神色迅速收斂,冷硬地岔開話題:“我還要去采些草藥?!?/p>
“秦姨,山里危險,我和你一起?!备绺绠斪鳑]聽見,追上秦有容的腳步。
屋子里靜了下來,只有炭火時不時迸裂的細響。
韞寧將帕子投水,輕輕地拭去陸月溪額頭上的汗,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小心翼翼。
起初接近陸月溪和秦有容,她只是覺得兩人身份不簡單,以后能幫到她,真情有幾分,利用又有幾分,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呻S著相處的時間久了,功利的火焰漸漸熄了。
現(xiàn)在的她只想為陸月溪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擦擦汗,讓她睡得安穩(wěn)些。
不知過了多久,榻上的人發(fā)出破碎而模糊的囈語。
韞寧凝神去聽。
真兒?還是珍兒?又或是哪個字?
是她的孩子吧。
陸月溪緩緩睜開眼,渙散的目光漸漸凝聚,落到韞寧的臉上,憂傷又充滿慈愛。
那是母親看孩子的眼神。
韞寧牽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兩人默默地對視著,眼中都噙著淚。
韞寧猶豫良久,還是輕聲問出來了:“真兒,是陸姨的孩子嗎?”
她想解開她的心結。
陸月溪沒有回答,目光變得黯然,一滴淚滑落下來。
她感到愧疚:“陸姨好好歇息吧,哪里不舒服叫我……”
“寧兒?!鄙硢√撊醯穆曇魝鱽恚坪跻f什么話。
韞寧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拿過軟枕墊在她腰間,讓她的后背可以舒服地倚靠床頭。
“陸姨?!彼藖硪槐瓬厮牍蛟诖策?,“你有什么想說的都可以和我說,我不告訴任何人?!?/p>
陸月溪抿了一口水,視線落向窗外,白雪似柳絮紛飛。
她的思緒仿佛隨著雪花飄走,不知掉到哪里,靜默半晌才緩緩開口,“那是我第一個孩子,算時間,他現(xiàn)在已到弱冠之年?!?/p>
那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為什么離你而去?還有你在意的丈夫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