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标懼旉枦]心情開玩笑,“陸清清怎么沒回來?她是不是出事了?”
“呸呸呸,你快呸呸呸?!狈胶盟查g嚴肅,命令陸謹陽照做。
陸謹陽又急又煩,無奈還得照做,“她人呢?”
方好重新拿起勺子,撈出一塊大骨頭,用筷子搗搗,已經(jīng)烹煮得過于軟爛了,“清清今天早就回來了。對了,快開飯了,你叫她下來……吃飯……”
身后的腳步聲一下急促起來,方好走出廚房仰頭看著已經(jīng)奔到樓梯上的陸謹陽,疑惑過后,欣慰地將手捂在xiong口。
同根而生,血緣上親近,是時間和距離都無法阻擋的。
沙發(fā),陸雪薇同樣轉(zhuǎn)頭看去,她眼中的光彩一點點黯淡,笑意潛伏在眼底,如焚燒的火焰,扭曲了真實的模樣。
陸謹陽握著門把,指尖遲疑了一瞬。他心里明白,主動送上門,無疑將自己的尊嚴送給她肆意踐踏。等下大概率要遭罪,她絕對會毫不留情地羞辱他、捉弄他、給他擺臉色,讓他陷入狼狽窘迫的境地。可這能怪誰呢,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他的手不松,旋即壓下,推開。
門沒有鎖。
沒等走近先瞧見了兩只腳,馮清清上半身仰躺在床上,一手搭在小腹,一手放在枕頭旁,兩條腿自然下垂,穩(wěn)穩(wěn)地踩在地面。極其不雅觀的睡姿,仔細看甚至有點好笑。
陸謹陽想笑并且真的笑出來了,與此同時,心中的擔(dān)憂好似被一陣輕柔的風(fēng)緩緩吹走。
他閑適地立在床邊,細細端詳著馮清清的睡容。睡熟后顯得乖巧許多,終于有了幾分他想象中妹妹的樣子。
杏臉桃腮,小臉比剛來家時圓了不少,兩條柳葉似的彎眉,薄薄的眼皮下濃密的眼睫卷翹,鼻梁小巧挺拔,嘴巴不知道她胡亂吃了些什么,紅彤彤的微微撅著。平日總高高束起的馬尾被她不安分的睡姿蹭散,亂糟糟地披在腦后、壓在脖底,還有一小撮被她抓在手里。
陸謹陽看看她的手,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神不知鬼不覺地俯下身去,沒等他放在一起。
原本安靜平躺著的人忽然向一旁滾去,馮清清迅速起身,審視的目光投向他,“你想做什么?”
她防備的眼神猶如兩把尖刀扎向心窩,陸謹陽將手向后藏了藏,嘴角向上諷刺地笑笑,“我想掐死你信嗎?!?/p>
她竟真的拿手護了護脖子,瞪他一眼,“惡毒?!钡坌殊斓?,毫無殺傷力。臉蛋酡紅,眼睛蒙著一層水霧,說狠話像在嬌嗔,陸謹陽氣得牙癢癢,視線卻在她臉上停頓了兩秒才背過身去,“以為自己是睡美人嗎?專挑飯點睡覺,生怕沒人喊你吧。嘶——”
后背傷處被猛地一擊,陸謹陽痛得shenyin出聲,他下意識反手捂背,一回頭對上馮清清懷疑的眼神,強忍著將手放下。她會冷語相向還是默不作聲,有一點心疼他的可能嗎?他惡狠狠地逼近她,呵斥道:“你到底還要瘋到什么時候!”
馮清清沒法確認剛剛捕捉到的痛苦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作假,一愣神的功夫,氣勢頓時矮了幾截,“別來煩我?!彼@過他,朝門口走,心中起伏不定,不小心說出了幾句心里話,“馬上就能如你所愿了,想到你得意的樣子,真是氣死我了?!?/p>
“如我所愿?”陸謹陽皮笑肉不笑,心里生出一股悲憤,猛地上前幾步用手臂狠狠箍住馮清清的肩膀,另一手死死勾住她的纖腰,力道重得似乎想將她嵌進懷里與自己融為一體,他不顧懷里人的掙扎,嘴唇抵在她耳側(cè),高聲質(zhì)問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嗎就敢說如我所愿,我警告你,別在我面前耍什么小花樣。最后,離雪薇遠一點?!?/p>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馮清清掙扎得更厲害了,蓬松芳香的發(fā)絲不停蹭過臉側(cè),壓在小腹處的手臂不知不覺上移至柔軟處,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下,再也忍不住,啟唇含住耳尖,快速舔舐了下。
馮清清終于將他推開,驚疑不定地看著同樣氣喘吁吁的陸謹陽,抬手用袖子不停擦拭耳朵,此刻她認識到,離開絕對是她這段時間以來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尤其是,離開這條會咬人的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