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閆說不下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喃喃地,又重復(fù)了遍:“十九歲,那男孩子剛過的十九歲生日?!?/p>
方秉雪xiong口凝澀,嗓子有點發(fā)疼。
“周旭沒說什么,把他弟的喪事辦得挺風(fēng)光,體面,但這種事沒辦法,那人是個賭鬼,爛命一條,當時也有很多人勸周旭,說別沖動。”
“后來呢,”方秉雪問,“周旭沖動了嗎?”
老閆嘆了口氣:“他弟過完五七,周旭找到那男的了,當時周圍都是人,眾目睽睽的,媽的周旭這小子真混啊,開著車就去撞那賭鬼?!?/p>
方秉雪的心跳得亂了個節(jié)拍,張張嘴,沒發(fā)出聲音。
——只是他以為的。
事實上,方秉雪早已嗓音發(fā)顫地開口:“他撞了嗎?”
老閆看向他:“撞了?!?/p>
毫不猶豫,一腳油門。
“砰!”
正澆花呢,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周旭一跳,偏頭正要罵:“哪家的小兔崽子……”
很好,方秉雪一腳踹開了大門,兇神惡煞地站在門口。
短暫的沉默后,周旭把灑水壺放下,愣愣的:“方秉雪,你怎么來……哎哎哎?”
他喜歡的人氣勢洶洶地站著,很可愛,很厲害,一切都很美好——如果不是因為力氣太大,讓那扇門在猛地砸向墻面,又緩緩回彈,以至于把方秉雪重新關(guān)在外面,就更好了。
周旭著急忙慌地過去,把門打開:“你怎么來了,不說一聲呢,腳疼嗎,怎么不叫我啊?”
方秉雪xiong口起伏很快:“老閆還在外面等我,五分鐘,我說我下來抽根煙?!?/p>
周旭沒反應(yīng)過來:“哎?”
然后,他就不用反應(yīng)了。
方秉雪一手攬住他的脖子,把人往下壓的同時湊上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很重,一點也不溫柔。
周旭不敢動,生硬地舉著雙手,暈乎乎地想他不是要抽煙嗎,這是干什么,用不用再去找根煙出來……不對,方秉雪就是憋不住,想我了吧?
意識到這點后,他立刻眉飛色舞起來,按住方秉雪的后腰,用力地回吻過去。
而下一秒,方秉雪一腳踩在周旭的腳上:“別咬,等會我還要見人?!?/p>
……給周旭踩得神清氣爽。
這個較量似的吻開始得快,結(jié)束得也快,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時,方秉雪下意識地伸手,用手背擦了擦嘴唇:“你屬狗的?”
周旭不說話,盯著方秉雪水紅的嘴唇,嘿嘿直笑。
“沒事了,”方秉雪喘息著,“你回去吧,我就過來親你一下。”
說完,這沒良心的真的扭頭就走,沒有絲毫留戀,周旭傻眼了,兩秒后才不可置信地跟上:“你這是……給我喂斷頭飯來了?”
他不理解啊,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