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燈是片白的冷色調(diào),落在霍霖身上,柳青梔莫名從中感受到一種與冷感完全不相符合的色氣。
這種色氣是極其隱約的,在不經(jīng)意間,從一種極近正色的態(tài)度里流轉(zhuǎn)出來,而后又包裹在禁欲克制的外殼里,無聲無息的消散。
柳青梔被自己這種比喻給笑了一下。
從柳青梔站在廚房門口的時候,霍霖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過他并沒有側(cè)頭看向柳青梔,只是很認真的洗著杯子。直到現(xiàn)在,聽到柳青梔這一聲輕淺的笑聲,他才頓了一下,抬眸靜靜看了柳青梔一眼后,才繼續(xù)清洗。
明明就只是一個杯子,用帕子清洗只需十幾秒就能搞定的一件事,他硬是花了近一分鐘。
“霖哥,要不你順帶一起?”趙嘉言拿著空杯子走了過來。
霍霖看了眼趙嘉言手中那連杯口都被舔的干干凈凈的杯子,想到趙嘉言的舌頭曾在非常眷念的滑過,直截了當?shù)恼f了三個字:“自己洗?!?/p>
雖然他的聲音依舊是那種沒有起伏的冷冽,但是趙嘉言絕對從里面聽出了一絲嫌棄。
柳青梔笑了下,拍了拍趙嘉言肩膀:“那就自己洗吧。”
說完,他就離開了廚房這邊,重新走向藤椅秋千。而霍霖在將洗手臺讓給趙嘉言之后,也緊跟著出了廚房。
夜晚對于霍霖來說,與白天其實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他很少會感覺到有那種想睡覺的困意。
也因為這樣,水母居在夜晚的移動,基本由他來負責。整個晚上,對于徽啟市大部分的幸存者來說,是需要提高警惕的危險時段,但是水母居內(nèi),一片風平浪靜。
第二天,柳青梔睡醒起來之后,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左右。
水母居停在了一條專門賣機車的商業(yè)街。
這條商業(yè)街明顯是被無數(shù)波人翻過的,街道很亂,到處都散落著壞掉的機械零件,幾乎每個鋪面的玻璃門都被砸過,看起來七零八碎。
喪尸在街道上緩慢行走,數(shù)量算不上少,但是密集程度與昨日他們?nèi)サ哪羌疑虉鱿啾?,要好上太多?/p>
柳青梔從水母居來到了傘體上方,坐在上面負責清理這些喪尸。他用的是植物系異能,不需要自己動,只用控制延生的藤蔓就可以對喪尸進行絞殺。
至于霍霖和趙嘉言,則是在下面一家家店鋪里,試圖在那些被無數(shù)人挑剩下的機車里,尋找出相對最好的兩輛。
要從一批批次等級的機車里挑出兩輛,并對挑出來的兩輛進行改造,這需要一定的時間。
柳青梔將這周圍的喪尸都清理完之后,進到其中一家店的霍霖和趙嘉言還沒有出來的動向。
柳青梔閑得無聊,就開始用藤蔓編出各種花朵。這會兒他倒是突然有些理解之前在列車上的時候,段溪為什么會有事沒事的喜歡送他金魚草樣式的藤蔓了,純粹就是閑的。
既能打發(fā)時間,還能提升異能的熟練度。
從某方面來說,也算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訓(xùn)練方式。
柳青梔來來回回用藤蔓做了幾十朵形狀各異的藤蔓花,之后又將這些藤蔓花打亂成藤絲。
就在他準備用藤絲做一個霍霖或者趙嘉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兩道呼救聲。
這呼救聲很模糊,在較遠的地方,如果不是柳青梔聽覺敏銳,根本捕捉不到這兩道聲音。
柳青梔原本不打算理會,他不愛多管閑事。
如果是他本來就在以解決喪尸或者變異者為目的那還好,過去也就順帶的事。就像他之前每天晚上出去砍殺變異者那樣。
但是他現(xiàn)在好好的坐在這里,不想為了這兩道模糊的聲音就專門趕過去。
然而過了兩秒,在辨聽出這兩道聲音都是女聲,且這聲音明顯不像是遭遇喪尸時那種危急關(guān)頭的呼叫,反而更像是即將忍受不堪凌辱的絕望悲鳴后,柳青梔的眉頭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