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概還剩一個巴掌的距離時,付容揚停了下來。
他凝著柳青梔的眼睛,金絲眼鏡在燈光下反射出某種不可明辨的冷光,鏡片后聚焦到一處的瞳孔像毒蛇的虹膜,透出了一種陰狠的銳利。
但當(dāng)他開口時,說出來的話,又是無比溫和的:“愿你后半夜能有一個甜蜜的夢。”
留下這句話之后,他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只是在關(guān)上門的時候,柳青梔聽到了落鎖的聲音。
史萊姆幾個跳躍迅速趴在門上,貼著門聽著付容揚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宿主,我剛剛差點以為他要對你下刀了!”
柳青梔沒有理會史萊姆,徑直走向旁邊的洗漱間,然后就在盥洗臺旁邊的垃圾桶里,看到一對血淋淋的眼睛。
很快跟進來的史萊姆也同樣看到了這雙被剝除的眼珠,“果然是個變態(tài)。”
別人在末世吃同類是因為沒有食物,而付容揚根本不缺吃食。
“顯而易見,是為了滿足某種病態(tài)的心理需求?!绷鄺d沒有興趣探究付容揚背后的故事,吃飽喝足的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安靜地當(dāng)一個被關(guān)押的小白鼠。
至于其他的,無論是霍正他們幾人什么時候來這里也好,還是疑似霍霖的那道黑影會不會如付容揚所愿而現(xiàn)身也罷,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睡了?!?/p>
柳青梔走到床上躺下,側(cè)身朝里,背對墻角上的監(jiān)視器躺平了。
過了幾秒,房間的燈被站在監(jiān)視器另一端的付容揚關(guān)上了。
看著屏幕里的灰色影像,付容揚的眼底浮動著一種晦澀的暗流。
他一路追查霍霖的蹤跡到這里,用了些必要的手段讓那沒有腦子的刀疤臉服從他的命令,掌握了對這座瓦格監(jiān)獄的控制權(quán)。
一開始在聽到刀疤臉這群人因為跟一人有沖突而去準(zhǔn)備找這人所屬的拾荒小隊報仇時,他并沒有怎么在意。
直到那十幾個蠢貨一去不回,直到昨夜他隨身攜帶的搜尋器上再次拉響霍霖蹤跡的警報,他這才上了心,讓趙嘉言戴上竊聽器混進這支隊伍打探消息,最好能盡快將小隊的人引過來。
他懷疑那群蠢貨的死與霍霖有關(guān)。
假設(shè)這種猜測成立,與那些蠢貨發(fā)生過正面沖突的拾荒小隊,自然就成了突破口。
事實證明,他的方向并沒有錯。
這支拾荒小隊的領(lǐng)頭不僅是霍正,隊伍里還有一個與霍霖有更親密關(guān)系的柳青梔。
去找小隊麻煩的那幫蠢貨被盡數(shù)滅口,這很難不讓他聯(lián)想到整件事情的背后是霍霖在暗處的手筆。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霍正五人合力剿滅的那群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