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鳶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肌膚上全是縱橫交錯的血痕。
姜知鳶剛經(jīng)歷過私刑,皮肉被燙焦的惡臭在地牢里彌漫開來。
她疼得渾身痙攣,意識都開始模糊。
待見到慕容深的身影,姜知鳶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覺得慕容深瘋了!
她有多么后悔自己過去把能窺探天機的事情敗露了出來,恨自己的口無遮攔,現(xiàn)在卻變成了滅頂之災(zāi)!
慕容深發(fā)現(xiàn)了她這個秘密,便著了魔似的地讓她吐露更多的東西,非要從她這里榨出更多,哪怕將她拆骨剝筋也在所不惜。
慕容深根本就不把她當做人看,把她當成深海里的怪物般對待、研究!
這些日子,姜知鳶生不如死!
可她還是咬死自己便是他將來的皇后。
她看得出來,慕容深忘記了阮凝玉很多事情。
她絕不能讓阮凝玉得逞,前世皇后壓了她一頭,而她這輩子要篡改掉慕容深的記憶!
眼見地上出現(xiàn)了男人的皂靴,姜知鳶抖如篩糠。
“還是不肯說么?”
姜知鳶流淚,帶著最后一絲乞求:“該說的……我真的都說了,我是你的皇后啊,你不能這么對我!你怎能對我下這般狠手?”
“殿下…你看看我……”
慕容深忽然笑了。
他蹲了下來,抬手抹掉她嘴角的血漬,指尖卻故意用力掐進她的傷口:“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她驚悚地嘶吼著,鐵鏈被掙得嘩啦作響。
慕容深卻嫌惡地松開手,取出帕子,一寸寸擦過修長的手指,連指縫都擦得干干凈凈,仿佛剛才觸碰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塊令人作嘔的爛泥。
“去,把‘魚鱗枷’拿來?!彼麑⑴K了的帕子隨手丟在地上,聲音里聽不出半分情緒,“我倒要看看,她這身骨頭究竟有多硬。”
“不,不!殿下你不能這么對我!”
慕容深走出了地牢。
他還記得,前世自己因性情乖戾、行事孟浪,在一場戰(zhàn)役中丟了整座城池。潰敗之際,他從疾馳的戰(zhàn)馬上狠狠摔落,身受重傷,加之安王算計,在這場慘敗險些被廢黜太子之位。
彼時人心惶惶,府中另兩位側(cè)妃見勢不妙,早已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娘家,盤算著如何保全自家往后的榮華富貴。
唯有他困在病榻上,斷腿的劇痛與前途的渺茫交織,性情變得愈發(fā)暴戾,稍不如意便摔碎器物,對著伺候的下人厲聲呵斥,對她更是從來沒有好顏色,亂砸東西的時候還有一次不小心砸傷了她的手。
卻是阮凝玉陪在了他的身邊,不離不棄,為他上藥,為他拭汗,輕聲細語地說著“殿下定會好起來”,在他身前,她永遠是笑吟吟的。
她堅韌,又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