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周氏盡管來謝府,也會避著謝易墨。
謝易墨曾以為周氏是個深明大義、宅心仁厚的女子,可沒想到,周氏竟對她避而不見。每每四目相對時,周氏竟像被燙著似的收回目光。
謝易墨本不指望周氏會跟她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可她心里還是希望周氏能與她共情的,可沒想到……當她對周氏袒露了自己的傷疤,揭露安坤榮的獸行時,周氏卻是始終站在她夫君的那一邊。
周氏那份小心翼翼的規(guī)避,在她眼里顯得尤為可笑,虧她還欽佩著周氏前面所表現出來的善良和明智,原來都是假的。
謝易墨氣憤周氏明明都知道了真相,還要維護她那個已經爛到了根底的夫君,她氣周氏的揣著明白裝糊涂。
那陣子,謝易墨遭受了打擊,精神不濟,又病倒了。
她幾乎是靠著在病榻上看書才度過這段難捱的日子的。
看書多了,謝易墨反倒?jié)u漸平靜了下來,也開悟了。
謝易墨轉念一想,周氏不過宅院里的一尋常婦人,自幼聽著三從四德長大,遵循著夫為妻綱,更別說她有個年幼的女兒,腹里還揣著新的骨肉,她又能指望著周氏幫她做什么呢?
人家夫妻才是一家人,是她才是真的傻。
就算安坤榮奸污了她,可那畢竟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婚后安坤榮對周氏百般柔情體貼,周氏心里自然會僥幸地想,她的夫君早已改變了。
周氏不是不相信她的話,只是更愿意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感受到的溫暖。周氏會想,誰年輕時沒犯過錯?他如今既已悔改,又何必揪著陳年舊賬不放?
她又是個懦弱的人,自然會選擇妥協。
這樣想來,謝易墨忽然便不恨周氏了。
周氏是無辜的,她亦不能去遷怒人家的選擇。
謝易墨捧著湯藥垂下了眼簾,怪就怪在,是她太天真了。
人永遠不能靠別人,只能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