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可他們?nèi)硕⒅挶狈藕吞锊豢嗫吹臅r候,就發(fā)現(xiàn)他們身后又露出一家三口漂亮的臉。
蘇小風不認識夏舒一家,心說他們雪城什么時候來了這么多好看的人,他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就在三人內(nèi)心啊啊啊的時候,就見幾人身后又跟進來十幾個年輕精神的小伙子,這些人雖說都穿著尋常人的衣服,但那筆直的身板,一看就知道是軍人。
宋可看著那么多年輕小伙子,嘴角咧到了耳后根,一想到等下這么多好看又可愛的人在臺下看他們表演,就覺得真得勁,此時她已經(jīng)徹底把他們還在和北國小冷梅打擂臺的事拋之腦后了。
正在后臺做準備的田瑛他們,突然見宋可急吼吼的跑過來,還以為出了什么事,直到宋可把蕭北放他們一群人來看表演的事跟田瑛說了,大家才松了口氣。
田瑛打算去前面看看,霍婷小賈她們這些年輕姑娘,聽了宋可的描述,也都跟在田瑛后面跑到舞臺側(cè)面探頭探腦,等她們看清觀眾席上坐著的那一排背挺的筆直的觀眾時,終于明白宋可剛才表情為什么那么夸張了。
田瑛看向蕭北放和田不苦時,他們似有感應(yīng)的朝舞臺側(cè)邊看了過來,在與田瑛目光撞上的同時,田不苦和蕭北放幾乎同時露出一個又讓田瑛身后一眾姑娘們啊啊啊的笑容。
田瑛也給了他們一個放心的笑容,便回后臺準備去了。
就在田瑛他們都回后臺,準備要上場的時候,前面觀眾席又來了一群大人小孩,如果田瑛在的話,會發(fā)現(xiàn)都是熟人。
其中有顧宛玲和顧豆豆,還有部隊家屬院那邊的不少軍嫂帶著孩子來,那些孩子基本都是田瑛在學校里教過的,那些孩子家長中,甚至還有張艷紅和劉珊常紅玉她們。
部隊家屬院這些帶著孩子的軍嫂們過來的時候,就連蕭北放和陳玉明他們都感到十分意外。
那些孩子在看到田不苦和陳圖南的時候,還主動和他們打招呼。
田不苦和陳圖南見狀,也都熱情的回應(yīng),這些小同學和他們的家長都來支持他們的田老師,讓田不苦和蕭北放他們感到意外的同時,心里難免也有些觸動。
另外就連候校長也來了,她和冷梅還有林玉衡顧宛玲他們坐在一起。
張艷紅和劉珊她們幾個挑了離冷梅最近的位置,一直在那小聲嘀嘀咕咕,激動之情顯而易見。
張艷紅她們今天會來,自然不是為了來支持田瑛的,只是被自家孩子纏的沒法,非要來支持他們的田老師。
另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張艷紅她們都是冷梅的死忠粉,什么北國小冷梅?關(guān)她們什么事!真正的冷梅才是她們最喜歡的,哪怕今晚冷梅不登臺,她們也得來給自己的偶像撐場子不是。
只是讓張艷紅她們沒想到的是,竟然能在觀眾席看到自己的偶像,還能離冷梅這么近,突然就覺得今晚買的票簡直超值了。
之后又有一些在戲院那邊沒買到票的,又跑來公園這邊看演出的人入了場。
田瑛人生中的第一場表演,原本以為會對著臺下一片空椅子表演,沒想到最后熟人局加上沒買到小冷梅票而跑來這邊的人,也算座無虛席了。
天空漸暗,舞臺上燈光亮起,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從倒在血泊中的舞蹈家母親懷里爬了出來。
她們的周圍,都是戰(zhàn)爭留下的滿目瘡痍,她帶著母親留下的那雙已被血染紅的舞鞋,被還在四處躲避飛機轟炸的人群裹挾著,在清冷明亮的月光下逃亡。
小姑娘抬頭看向那高高掛在空中的圓月,此刻她多希望,它不要這么亮,但無論世間是遍地哀鴻還是充滿歡樂,它都寂靜無聲的懸掛在那。
小姑娘在一群明明自己都活在苦難中,卻依舊心懷憐憫的陌生人的幫助下,在戰(zhàn)亂中有驚無險的長大。
長大后的小姑娘,帶著母親留下的那雙被鮮血染紅的舞鞋,參了軍,有戰(zhàn)事時,她就是一名能上陣殺敵的女戰(zhàn)士,無戰(zhàn)事時,她就穿上母親留下的那雙舞鞋,給滿身傷痛卻又缺醫(yī)少藥的戰(zhàn)友們跳舞,以此來轉(zhuǎn)移他們的注意力,希望他們能短暫的忘記疼痛,更希望他們不要就此睡過去。
她就這樣在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一邊殺敵,一邊為那些流血受傷的戰(zhàn)友們跳了一年又一年,母親留下的那雙舞鞋早已不能再穿,她就穿著草鞋跳。
戰(zhàn)爭結(jié)束的那天,姑娘在一彎新月下和激動歡呼的戰(zhàn)友們一起歌唱勝利之歌,一曲唱罷,她拿出母親留下的那雙早已不能再穿的舞鞋勉強穿上,在新月微弱的亮光下,為活著的和早已犧牲的戰(zhàn)友們跳了最后一支舞。
最后一個動作完成,她緩緩的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微弱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給她如同羽毛一樣輕盈單薄的身體和潔白安靜的臉龐,鍍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正在為她喝彩的戰(zhàn)友們朝她飛奔而去,待近看才發(fā)現(xiàn),姑娘腹部早已負傷,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為戰(zhàn)友和她自己,還有曾經(jīng)那個用身體護住她的母親,在太陽即將升起之前,跳了這支早已被她跳出溫度的舞。
這一刻,照在她身上的那寂靜無聲的月光,仿佛也有了短暫的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