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這么來警察局鬧,主要是他是真的找不到那天的男生在哪里,他在狗主人所在的小區(qū)也蹲了好些天,一直沒等到人,實(shí)在是走投無路了。
而且他也抱著一絲僥幸,僥幸這些是封建迷信的事,做這種事的人肯定會怕警察吧,警察這邊稍微給一點(diǎn)壓力,是不是就會幫他解咒了。
可惜他所有的算盤永遠(yuǎn)都沒有按照自己所預(yù)期的發(fā)生,呂楊實(shí)在是不敢承受自己做的那些事被曝光,于是后退道:“我不找了,都是封建迷信,是我自己沒睡好臆想癥犯了,我不找了。”
說完就從警局跑了出去。
但他并沒有走遠(yuǎn),而是等在路口,等看到張沅出來,立刻朝他跑了過去,死死抓著他的手:“你認(rèn)識那個男生是不是?你有沒有辦法救救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我以后再也不做那些事了,我發(fā)誓,我要是再做那些事我以后一定不得好死!”
他是真的怕了,幾乎每天夢里他都把自己曾經(jīng)施加在那些貓狗身上的折磨都感受一遍。
身上被燙,被火燒,被打斷腿腳,甚至他沒有尾巴,卻依舊能深刻感受到被夾斷尾巴的痛,第二天他甚至尾椎骨疼到起不來床,稍微一動就是鉆心的疼。
還有夢里他從高空墜落,他在夢里一遍又一遍摔死,五臟六腑摔成泥腦漿迸裂的痛苦和恐懼不斷循環(huán)上演。
等他終于從走不出的循環(huán)噩夢中醒來,他想起第一次扔下去的那條小奶狗,胖乎乎的,肚子圓鼓鼓,他用力一捏,那小狗吃痛地嚶嚶叫。
當(dāng)他把它舉到天臺外,那小奶狗都還沒意識到即將發(fā)生什么,依舊睜著一雙shi漉漉的眼睛看著他,還討好地用軟嫩的小舌頭舔舐他的掌心。
那天他手一松,那只可能都還沒滿月的小奶狗就從他掌心掉了下去,二十多層樓,摔在樓下血濺滿地。
呂楊自己都記不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變得變態(tài)又麻木,從第一次手抖著開膛破肚,到后面面無表情地看著被套著塑料袋在窒息里拼死掙扎而不為所動。
一想到他曾經(jīng)所做的一切都會在自己身上輪番上演,呂楊直接給張沅跪下了:“求你了救救我,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給那個男生磕頭道歉,我懺悔,我認(rèn)錯,我求求你們能不能放過我。”
張沅拉開他的手:“你說你知道錯了,那你做了什么嗎?”
呂楊眼神有些迷茫:“什么?”
張沅:“懺悔書寫了嗎,公開道歉過嗎,那些被你虐死的小動物,你都安葬了嗎,有給它們做法事祈福超度嗎?”
看呂楊被他問得說不出話來,張沅道:“你什么都沒做過,只滿心想要找到幫你解咒的人,你甚至不敢公開道歉,怎么,怕你做的那些事毀了你的未來?你連道歉都不敢,你覺得這是誠心認(rèn)錯,我跟你說了,只有真心悔改,你身上的問題才能得到解決,否則那些睡夢中的痛苦你就慢慢忍受吧,反正也不會要了你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