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禮說:“餓,餓死了都快?!?/p>
話音落下,他的嘴就被捂住了。
雪沛已經(jīng)從對方懷里掙下來了,他不太習慣被這樣抱著:“大過年的,不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p>
說完,他就飛快地跑去枕頭那里,取了封紅包過來。
“給你的,”雪沛邀功,眼神很得意,“王大海說了,這邊的規(guī)矩就是沒成親的都算小孩,得有壓歲錢。”
陛下站住了,高大的影子籠罩著他,沒說話,也沒接。
“哎?”
雪沛朝對方遞了遞:“你不要嗎?”
他在麻奶奶胡同住過幾個月,隔壁是家讀書人,整天吟誦什么圣人之言,仁義禮智信的,雪沛不愛聽,聽了就犯迷糊,還不如聽胡同口賣小餛飩的爺爺講故事呢。
爺爺說,什么東西都可以不學,但一定要學做人。
雪沛一聽就精神了,問爺爺,該怎么做人???
有一顆血肉之心,還不夠嗎?
爺爺說,人吶,一撇一捺就是頂天立地。
雪沛連忙搖頭,這也太大了,他做不到啊,需要頂天立地的都是大人物,得他們?nèi)文翘斓亍?/p>
爺爺笑得不行,到最后,給小餛飩上澆了辣椒油,說上次那個賣臍橙的嬸子板車翻了,別人欺負她是外地的,輕佻些的后生仔就去搶,你這么一個娃娃,形單影只的,就敢上去和他們打,罵他們不要臉,給地上的臍橙一個個撿起來還回去。
爺爺給餛飩碗遞給他,說這就是頂天立地。
雪沛不好意思了。
他當時心里想,我就是看到那個嬸子哭,我心里難受,我不喜歡看到別人欺辱弱小的。
但雪沛沒說。
就像他這會兒見著蕭安禮,也不好意思說一樣。
他看到蕭安禮不開心,他也難受。
過年前,王大海的母親給雪沛塞了份壓歲錢,說拿著,你也是個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