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雪沛樂得自由。
這樣多好,該有的都有,還不必被什么虛名所擾,他樂意陪著蕭安禮就陪,閑了就出去玩,王大海得了好大一所宅子,里面種了玉蘭花和各種果蔬,雪沛沒事過去盯著,看見果子熟了摘回去,拿給蕭安禮吃。
不是什么稀罕東西,一些小枇杷,酸杏什么的,雪沛都有些認(rèn)不出來,蕭安禮卻很高興,目光灼灼地看他。
夜深了,倆人可以說些小話了。
雪沛問:“陛下,你喜歡吃這些嗎?”
他還是習(xí)慣叫蕭安禮陛下,說不上來,感覺這樣更順口。
已經(jīng)是初秋了,夜深露重,到了晚上還稍微有點(diǎn)冷,蕭安禮抱著雪沛,跟講故事似的:“朕小時候,有次聽伴讀的孩子說,他爹爹每日回家,都要給娘倆帶點(diǎn)路上的吃食?!?/p>
雪沛“哦”了一聲:“我知道,這叫打野食?!?/p>
蕭安禮就笑:“算是吧?!?/p>
“朕當(dāng)時只覺羨慕,有人惦記著你,在外面走遠(yuǎn)了走累了,也要給你揣著點(diǎn)什么?!?/p>
他說著就捏雪沛的臉:“可惜有人針線功夫不好,那荷包都快不堪重負(fù)?!?/p>
雪沛跟著笑:“我再給陛下縫一個?!?/p>
因?yàn)楸菹乱怖辖o他帶東西,都是放進(jìn)那個皺巴巴的荷包里,久而久之開了線,被陛下縫縫補(bǔ)補(bǔ)了好幾次。
蕭安禮沒說話,拿著雪沛的手反復(fù)把玩,手腕上的紅繩虛虛地垂著,在昏暗的帷幔里很顯眼,蕭安禮的指尖已經(jīng)挑進(jìn)去了:“不記得這個是誰給你的,怎么來的嗎?”
雪沛誠實(shí)回答:“不記得了?!?/p>
他有意識的時候,手腕已經(jīng)栓了這根紅繩了。
陛下卻突然有些不高興起來。
“朕也要,”他撓著雪沛的掌心,“想要和你一樣的……”
雪沛被他弄得癢癢,笑著往后躲,連著說了好幾個好,蕭安禮趁機(jī)逮著人,親了好幾口,正美著呢,眼前突然一黑,有布從天而降,蓋在了他和雪沛的頭上。
蕭安禮一怔,呼吸貼近,雪沛的眼睛很亮。
“陛下,我沒有紅繩可以給你了,但我有紅蓋頭?!?/p>
雪沛的雙手環(huán)在蕭安禮的脖子上:“我今日出宮,特意買來的呢,和你一起蓋?!?/p>
小螢火蟲的觀點(diǎn)還挺樸素,他覺得人間嫁娶,都是要拜天地蓋紅蓋頭的,他沒父母,蕭安禮這邊也無甚親眷,太后樂得清靜,干脆就請?zhí)斓刈雒饺?,不必再飲合巹酒,光看著彼此的眼睛,都要醉了,干脆拿對方和月光來?dāng)酒。
寢殿里就他們倆人,還要把聲音放得這樣低,蕭安禮的心砰砰跳了起來,他感覺雪沛這么柔軟,眼神,嘴唇,還有那一顆心都軟得要命,不僅帶了吃食給他,還把天底下最好聽的話講給他聽。
“我跟你好,”雪沛頓了頓,“我、我要和你一起生老病死?!?/p>
雪沛已經(jīng)學(xué)了不少的詞,但這會兒開口,還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
他感覺陛下拉起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心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