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沛在后面跟著:“你心情不好的話,吃點東西或者喝……”
啊,他突然想起來了。
“我陪陛下喝酒,”雪沛緊跑幾步,沖到蕭安禮的前面,“一塊暖暖身子!”
蕭安禮面無表情:“你不是不冷嗎?”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今夜沒什么云,是很干凈冷冽的冬天晚上,雪沛被禁衛(wèi)軍攔著,不讓跟在陛下后面繼續(xù)走,他站在原地,憂傷地看了會兒蕭安禮的背影,對方沉默地向前,穿過寒光凜凜的鎧甲和刀戟,無數(shù)宮人垂手而立,肅穆得連聲咳嗽都不聞。
雪沛突然有點不開心了。
他垂著腦袋,一步步地回到休息的地方,問灑掃的宦官:“公公,那路還有多久才好啊?”
“不一定呢,”對方恭敬回話,“要看老天爺?shù)囊馑肌!?/p>
老天爺放晴,才能把冰雪融化成溪流,讓青山被杜鵑花燒紅。
可是老天爺沒有心軟。
到了第二天,別說天光大亮了,又開始卷起了寒風,鵝毛般的雪花裹挾在里面,刮得山川變白,誰要是朝外探出腦袋,睫毛都要掛上層厚厚的冰霜。
雪沛沒出門,他在被窩里坐著。
趁沒人注意,偷偷發(fā)光給自己看。
指尖泛起一團小小的光暈,柔潤又明亮,藏在厚重的被褥下,躲過了外面怒吼的風霜。
他翻來覆去地玩了好一會兒,也不嫌沒意思,再一抬頭,居然已經(jīng)快到晚上。
這間屋子不算小,外面還有廳堂,布置了香幾和屏風,中間放了炭火,正跳動著猩紅色的光。
雪沛揣著暖手爐往外走,一個宦官正在蹲著烤火,見他出來連忙行禮:“公子……”
“不用這樣叫我,”雪沛笑了笑,“陛下呢?”
他想走了。
“應該在宴請將士,”宦官很恭順,“您要去見陛下嗎?”
雪沛思考了下。
雖然蕭安禮對他的態(tài)度很奇怪,有時候很好,有時候又陰陽怪氣的,但他覺得蕭安禮不算壞人,把寶石還給了自己,也說過不會打死他,所以就問:“能帶我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