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日那天,我把我好容易才找人復(fù)刻出來的翡翠耳墜送給你,只因?yàn)槟阏f過喜歡…這又算什么?”
文溪被她眼中那濃烈得化不開的悲傷和絕望震住了,下意識地后退,直到脊背抵住了床頭,退無可退。
“你說我不懂愛?”
弦月停在李文溪面前,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灼熱的呼吸,“那我告訴你…”她摸著自己的心口,深呼吸,“我愛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只是我不敢說!我怕我說了,連朋友都做不成!我怕你會用現(xiàn)在這種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我!”她哽咽地說著,眼淚終于奪眶而出,滾落下來。
李文溪徹底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弦月。
那個總是沉默、疏離、仿佛對一切都置身事外的陳弦月,此刻像一個被剝掉了所有堅硬外殼的、脆弱不堪的繭。她口中吐露的愛意,如此沉重,如此絕望,像一把沉重的枷鎖,瞬間套在了李文溪的心上。
震驚、茫然、無措…復(fù)雜的情緒在李文溪臉上交織。她看著弦月痛苦的臉,想起那些她以為只是友情的陪伴和注視,巨大的荒謬感和憤怒感猛地包圍住了她。
“騙人…”李文溪搖著頭,“你騙我…陳弦月,你只是在騙我!”
“你如果真的愛我,為什么從來不說?為什么我每次靠近你,你都像刺猬一樣躲開?為什么我暗示你的時候,你總是裝作聽不懂?為什么…為什么在我生日那天晚上,我想讓你留下來陪陪我,你卻頭也不回地走了?為什么非要等到現(xiàn)在…”
“等到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你才來告訴我這些?!”
她的控訴一聲比一聲高,眼淚也洶涌地流了下來,充滿了痛苦和怨懟。
弦月心如刀絞。李文溪的每一個“為什么”都像鞭子抽打在她身上。
生日那晚…是啊,她看到了李文溪眼中的挽留和期待,但她害怕了。害怕人多口雜,害怕流言蜚語,害怕自己那點(diǎn)見不得光的心思暴露在眾人面前,會給李文溪帶來麻煩。
她選擇了逃離,以為那是保護(hù)。卻不知,她的逃離,將脆弱絕望的李文溪,徹底推向了守在一旁、伺機(jī)而動的錢淑儀的懷抱。
“我…我只是不想、不想你因?yàn)槲摇标愊以略噲D解釋,聲音卻虛弱無力。
“不想什么?不想別人知道?還是覺得我惡心,配不上你這份遲來的愛?”李文溪的情緒徹底崩潰了,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近乎自暴自棄的慘笑,“陳弦月!你告訴我,你所謂的喜歡,到底是什么?是像現(xiàn)在這樣,高高在上地指責(zé)我自甘墮落嗎?”
她看著陳弦月痛苦悔恨的臉,一股巨大的悲憤和絕望席卷了她。她像是要證明什么,又像是要徹底摧毀什么,猛地抬手,開始粗暴地解自己校服襯衫的紐扣。
“你干什么?!”弦月驚駭?shù)叵胱柚埂?/p>
“你不是想知道我變成什么樣了嗎?”李文溪歇斯底里地笑著,淚水瘋狂流淌,手上的動作卻更快,“好!我讓你看!讓你看清楚!”
扣子崩落。襯衫被猛地扯開,露出少女白皙的肌膚。
然而,那本該光潔的皮膚上,此刻布滿了觸目驚心的痕跡。深紫色的淤痕像丑陋的烙印,盤踞在纖細(xì)的鎖骨下方、柔軟的xiong側(cè)、平坦的小腹…甚至蔓延到更隱秘的地方。
那些痕跡形狀各異,有些是清晰的指印,有些是吮吸留下的深色吻痕,有些則像是被什么硬物長時間硌壓或捆綁留下的深色壓痕。
在昏暗的光線下,它們悉數(shù)赤裸裸地展現(xiàn)在陳弦月眼前。
“看到?jīng)]有?!”李文溪的聲音尖利得幾乎破音,帶著一種自毀般的快意,“這就是你口中那個禽獸留下的!這就是我愛的代價!你不是愛我嗎?陳弦月!看到我這副樣子,你還愛嗎??。?!你還敢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