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漫長的等待音后,電話被掛斷了。
冰冷的提示音像一盆冷水澆在陳弦月心頭。沃桑拒絕了錢淑儀的來電?她知道了什么?還是根本不想再和這邊有任何瓜葛?
陳弦月咬緊牙關(guān),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她不能放棄!這是唯一的希望!
她再次按下重?fù)苕I。
“嘟…嘟…”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就在陳弦月以為對方會再次掛斷時,電話接通了。
“錢校長?!标愇稚5穆曇魪穆犕怖飩鱽?,冰冷、疏離,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疲憊和厭倦,“你到底還想干什么?我不是已經(jīng)按照你的要求,安分守己了嗎?別再煩我了?!?/p>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想解釋,想用陳弦月的身份發(fā)出警告。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扼住。
屬于都煦身體的虛弱和疼痛,以及她自身靈力的劇烈消耗,讓她連發(fā)出一個清晰的音節(jié)都無比困難。
就在沃桑那邊似乎不耐煩地想要再次掛斷電話的瞬間,陳弦月用盡最后一絲殘存的力氣,壓榨著都煦身體里僅存的生機,從干澀疼痛的喉嚨里,擠出了兩個破碎不堪、卻清晰無比的字:
“救…我…”
說完這兩個字,弦月感覺像是耗盡了支撐她存在的最后一點力量。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的剝離感猛地襲來。
她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投入熔爐的冰,正在飛速地融化、蒸發(fā)。維持她附身狀態(tài)的那根無形的線,徹底繃斷了。
不!都煦!
在意識徹底消散前的最后一瞬,陳弦月爆發(fā)出了超越極限的力量。她將自己殘存的、最后也是最純粹的那點靈力,毫無保留地、強行灌注進(jìn)了都煦那具瀕臨崩潰的軀殼。
這股力量不是為了繼續(xù)占據(jù),而是為了修復(fù),為了護(hù)住都煦即將停止跳動的心臟和渙散的意識。
代價是…徹底的湮滅。
陳弦月最后“看”了一眼這具她短暫棲身、承載了她復(fù)仇與解脫的年輕身體,然后,她的意識徹底消散在沉寂的空氣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沒有絢爛的光影,弦月只是悄無聲息地離開,走回了自己該去的地方。
一時之間,只剩下虛弱的都煦和錢淑儀的尸體。
——
電話那頭,陳沃桑握著手機,僵在原地。
“救我…”
那兩個字,狠狠扎進(jìn)沃桑的耳膜,然后直刺心臟。
是都煦的聲音!是都煦在求救!從錢淑儀的手機里打來的!在行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