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稷牽了下嘴角,改而將稿紙翻過去,在背面緩緩書寫下兩個字:
方霓。
她怔住,臉上慢慢爬紅。
茶香裊裊,他的面孔在白霧中有些朦朧,食指和中指摩挲般輕輕地拂過書寫她名字的紙張,好似也沾染了墨香,絲絲縷縷鉆入她心里。
難以說清那一瞬的輕拂是否帶著憐惜,亦或者是玩味的浮靡。
他低頭一笑,聲音清朗:“好名字?!?/p>
方霓已經(jīng)答不出話,無措到像個失語的人。
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她拿過他手里的筆,也試著在旁邊寫下他的名字。
可是大腦那一刻好像空白了一瞬,只寫下了一個“談”字,和落在紙上的一個暈開的墨點。
“不認(rèn)得‘稷’字?”他輕笑。
人有時候很奇怪,平時很熟悉的字,忽然就想不起來了。
而且越急越絞盡腦汁就越緊張。
在他無聲的調(diào)笑中,她手心沁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
“江山社稷的‘稷’?!闭勷樗饬藝?。
她終于歪歪扭扭地寫下了那個“稷”字。
古以稷為百谷之長,民以食為天,后隱晦指代國之重器。
這么霸氣的字,在她筆下卻顯得滑稽得很,猶如小學(xué)生涂鴉,和一旁的她的名字形成鮮明對比。
她懊惱又羞愧:“對不起。”
他自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為難她,只是敲了敲桌面,略作提醒:“字該練練了?!?/p>
她的臉已經(jīng)快要燒起來了,唯唯諾諾地說:“知道了。”
垂頭喪氣像只斗敗的小公雞,手里有一下沒一下玩著他隨身的那支筆。
“這么喜歡?送你?!彼?。
方霓驚醒,“啊”了一聲,不好意思極了:“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