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個圈子里的很多小輩,看著年幼大大咧咧嘴巴又甜好像什么都不懂,其實心里門兒清,什么都懂,就是裝不懂裝幼稚,人情世故都厲害得很。
她看了下下面的時間,12月6號,是去年他跟她說出差到上海去視察招新的日子。
“原諒我二哥吧,他已經(jīng)深深反省了?!闭勊嚳蓱z巴巴道。
方霓覺得有點兒滑稽,就笑了一下。
明明是他冷著她晾著她,到小姑娘嘴里卻反而換了個調(diào)調(diào)。
當(dāng)然談藝不可能不懂這些,那樣的家庭長大的,怎么可能真是傻白甜?
不管是照顧自己的面子還是遞臺階,方霓都不好再拿喬了。
“那他怎么不自己來?”她淡淡的,卻也算不上多冷臉。
放在此情此景,倒有點小女孩埋怨的味道。
談藝嘿嘿一笑:“他說他被你拉黑了,知道你肯定在氣頭上,哪敢火上澆油???所以,就找了我倆?!?/p>
她柔軟的手臂攬過宗以丹,她倆的關(guān)系看得出是真的好,宗以丹回了她一個白眼。
“而且,早上有個比較重要的會議,香港鋒立那邊還來人,他下午要去接待,抽不出時間。又怕你以為他故意的,回頭真被徹底打入冷宮了,才讓我來?!闭勊噷⑶耙蚝蠊愂銮宄p手作揖,模樣可憐,“你不會為難我一個跑腿的,對吧?”
小姑娘實在元氣又可愛,方霓笑說:“這是我跟他的事兒?!?/p>
意思是不會牽連無辜。
心里卻也有個聲音一直在喊:算了吧,到底為止了,免得給自己難堪。
“我去一下洗手間?!彪x開喧囂熱鬧的宴會廳,她的世界又安靜下來。
方霓今日穿的是很簡約的一件淺棕色的針織連身裙,很貼身的款式,有點輕熟,曲線優(yōu)美又優(yōu)雅。
望著她曼妙勻停的背影,旁邊有人問談藝:“哪家的小姐?沒見過啊?!?/p>
談藝還沒回答,旁邊已經(jīng)有人嗤了一聲:“不是什么小姐,這做派卻勝似小姐?!?/p>
原本正交流的幾人也都停了,朝這邊望來。
談藝惱怒極了:“房子瑨,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房子瑨壓根不帶怕的,低頭磕磕手里的煙,勾起一側(cè)嘴角不屑地接道:“我說錯了?被我哥甩了這么快就搭上你哥?換夠快的啊。就逮著這圈里有門面兒的薅了?這功力,誰不說一聲佩服?這年頭的女人找傍家兒都這么有眼光?”
“放屁!”兩人本就不對付,談藝此刻更是火力全開不帶留情面的,“舌頭不要就去拔了,再不濟炒個下酒菜都比你在這兒胡說八道強?!就你哥那點兒斤兩好意思跟我二哥比?你要不要撒泡尿照照鏡子……”
可見她是急眼了,越說越不像話,在場幾人都尷尬起來。
宗政7歲才被老爺子從外面接回來,這在圈里不是什么秘密,但平日沒人會當(dāng)著大伙兒的面提。
一是既接回來宗家就是承認(rèn)了,不再是外面的野孩子,二是他會做人,魏書白、談稷幾個圈里頂牛的都給他面子,如今他又娶了駱家的女兒,平步青云是遲早的事兒。
這位談三小姐看著大大咧咧的,脾氣可硬著呢,房子瑨當(dāng)著她面兒不給她好過,她還能讓他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