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個壞人……沒有人生來是壞人的,可一個人被逼到一個境地能做出什么樣的事?無從得知。
在那樣的利益對峙中,談稷是否想要把宗政趕盡殺絕以絕后患,事又能說清呢?
唯一肯定的是,他有這個能力。
所以她真的不能肯定……腦中好像有兩個聲音在吵架,一個讓她相信談稷,另一個在不斷譴責(zé)她不應(yīng)該不信任他……
“你干什么?”一股大力拽開她,將方霓護在身后。
時隔多日,方霓第一次看到談稷。
他似乎和以前一樣,可她似乎又覺得他有哪里變了。
她下意識掙脫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談稷怔然地望著她,震驚的神色在眼底一閃而逝。
兩人間的氛圍變得極為古怪,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虛化了,只留下彼此。
駱曉辰被趕來的警衛(wèi)拖走,談稷帶她離開了人群。
不過之后兩人也沒有說什么。
事后回憶起來,她甚至不記得那天的路線,只記得去了后海那邊一家隱蔽的茶樓。
方霓垂著頭坐在窗邊,任由微風(fēng)卷起樹葉拂過她的臉頰。
等皮膚上傳來些許刺痛的感覺,她才驚醒,伸手揭去。
“不好意思,給你帶來了麻煩。我已經(jīng)跟她父親談過了,她以后不會來騷擾你的。”談稷給她斟茶,歉意地笑一笑。
方霓卻笑不出來。
那是一條人命,是非曲直似乎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
像一道深深的傷疤,橫亙在兩人之間,成為一道不可愈合的裂痕。
“我沒有推他,你信嗎?”談稷問。
他腦海里中閃過她下意識閃避的動作,心中一緊。
方霓遲疑了一下,點頭。
婆娑的樹影曳動著飄撲在她臉上,時間仿佛都有些停滯。
她的表情有些呆滯有些木然,似乎只是一種肌肉記憶的點頭。
談稷最先捕捉到的是她眼底那一份遲疑,好似被尖細的針扎了一下,傷口不深,痛徹入骨。
有那么會兒他不知道要說什么,似乎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就算信任又怎么樣,流言蜚語,眾口鑠金,他是別人嘴里依靠家族蔭蔽脫罪的sharen犯,她是包庇他的拜金女……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