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裹緊自己,側(cè)躺在那邊合上眼,可就是怎么都睡不著。
凌晨快1點了,談稷還打了電話過來。
方霓看著在床頭柜上持續(xù)震動的手機,心里煩躁,覺得跟催命符似的。
她有時候很害怕一些過于緊迫的事情,比如此時此刻。
總感覺接了這通電話就要答應(yīng)他什么似的。
可后來她還是接起來了,因為談稷太鍥而不舍。
“連我的電話都不敢接了?”他開口就是一句戲謔。
約莫是在喝茶,有茶杯磕到桌面的輕微聲響。
方霓可以想象出他斜倚著桌臺漫不經(jīng)心跟她說話的模樣,神情必然是疏懶的。
“這不是接了?”她冷冷而氣悶地回復(fù)。
若非長河和中源還有合作,工作場合可能還要碰到,她估計不會給他好臉。
其實也不止是氣憤,她心跳得很快,害怕有,緊張更有。
甚至連自己都理不清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還能越過電話線來抓她嗎?
談稷只是輕笑,沒計較這種小齟齬,反問她:“為什么睡不著?”
方霓不想回答。
“是因為我嗎?”
“別太給自己臉上貼金?!?/p>
“霓霓,你嘴巴永遠那么硬?!彼σ饕鞯模暰€低沉動人,很有娓娓道來安撫人心的韻律,“是我的話,我先道歉。”
她的氣勢瞬間弱下來,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但我不后悔?!绷硪贿叄k公室里的燈火還亮著。
談稷手上捏一根香煙,燃得差不多了才在煙灰缸里撣一撣:“你擔心的無非是輿論、我爸媽,你爸,對嗎?這些都可以解決的?!?/p>
方霓呼吸發(fā)熱,緊緊扣著手機。
這對她而言是多大的誘惑?
可熱血上頭一秒就被涼水澆透,方霓握著手機,良久都沒開口。
她永遠都忘不了他母親對她說過的話。
還有宗政……那是一條人命,她做不到罔顧周邊所有人的目光,更不想連累他繼續(xù)被指指點點了。
如果一意孤行,將承受多大的壓力?后果難以估量。
方霓的沉默似乎已經(jīng)給了答案。
談稷一顆心逐漸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