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詫異他為什么不回去。
這日午飯時旁敲側擊地問起,談稷輕飄飄反問她:“那你為什么不回家看你爸?”
把方霓噎了個實實在在,再也不想問他問題了。
談稷噙著笑抬頭,漆黑的眼底都是化不開的春色。
看得出,他心情蠻不錯的,慢條斯理喝一碗花生酪。
方霓瞥一眼他手里的碗,奶白色的酪皮上還灑了點玫瑰花瓣,她不免露出鄙夷之色。
“你什么眼神?這不是我做的?!彼持高狄幌伦烂?。
“那是誰做的啊?”
“新來的阿姨?!闭勷㈩^低下,繼續(xù)用勺子舀,看不出喜歡也看不出不喜歡,“之前那個走了?!?/p>
方霓隨口一問為什么,他說:“家里有事?!?/p>
“是受不了你吧?!边@話說得很小聲。
談稷擱下碗,目光瞟來,正兒八經地問她:“我很難相處嗎?”
他微垂著眼簾,無波無瀾,看不出生氣。
當然也不可能為這種小事生氣的。
只是,他定定凝視她的目光還是含一絲攝人心魄的壓迫。
并非故意針對她,他較真起來的時候就不免叫人感覺咄咄逼人。
久居高臺的權貴,再落魄,那份經歷沉淀下來的氣質,是圈外人所不具備的。
方霓偷偷再看一眼他的臉色,確實是挺平和的,但就是讓人感覺發(fā)憷。
“不難相處。”她抿一下唇,輕舒一口氣,“但你如果要跟人過不去,有一萬種辦法讓人難受,你有這個能力,不是嗎?”
怕的就是這點,哪怕什么都沒發(fā)生。
談稷似笑非笑,抬手緩緩抹去她唇邊沾染的水漬:“沒良心的小混蛋。不管對您多好,說出來的話總能這么傷人感情。”
方霓拍開他的手,不吃這套:“別涮我了?!?/p>
早餐挺不錯,但她吃不下了。
談稷又替她倒半杯熱牛奶:“牛奶喝了吧?!?/p>
她不想喝,于是在道德層面上下功夫,說:“你這是強迫人,違背公民主觀意志。”
談稷
很好笑地掀眼皮,投來清淡一眼:“這是強迫?方霓,你懂什么是強迫嗎?”
他放大的俊臉猝不及防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