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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談稷晚上10點多才給她來電,彼時正好結束談話他從他爸的書房出來。
今日的家宴人不多,他母親和舅舅一家都在南京沒過來,屋子里稍顯冷清。
窗外的夜色下古木參天,燈火闌珊,在二環(huán)有些僻靜過頭了。
他踏著拖鞋緩慢下了樓梯,語調(diào)都不自覺溫柔了幾分:“還沒睡?”
“沒有?!彼曇魫瀽灥?。
“不開心?”對于她的細小情緒變化,談稷總能很輕易地捕捉到。
他將手機換了一邊,看了下表。
時間很晚了。
“被我小姨罵了?!狈侥拚f。
“為什么罵你?”
“我送了她一條你給的絲巾?!?/p>
說是他送的,其實只是生活管家準備了跟其他一些日用品一道放在儲物室的,許是覺得她可能用得上。
談稷估計都沒有看過那些東西,他日理萬機,自然不管這些小事兒。
于是,此情此景就顯得她有些自作多情。
談稷很輕地笑了一聲。
那種特殊的低沉平緩的聲線,在這樣安靜的夜色里有獨特的魅力,好似老舊的唱片機在她耳邊徐徐播放,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雪夜、燈塔、信號燈等雜亂構建卻充滿藝術的篇章。
她在那一頭沉默了下,握緊電話,半天說不出話。
談稷無聲地笑了笑,也有片刻的沉寂。
過道里僅有的一盞壁燈還亮著,不算刺眼的昏黃點亮盡頭的黑暗,讓人心生溫暖。
誰也沒說的這一刻,卻又奇異地心有靈犀的靜默。
談稷開玩笑地說:“下次你送她一塊抹布,她就開心了?!?/p>
方霓呸他一聲,心情好多了。
月光透過窗戶淡淡灑照在床頭,將中梃的十字明晃晃地倒影在梳妝臺上,是靜止不動的。
窗外樹影婆娑,隱約傳來鄉(xiāng)間特有的蟲鳴聲。
四周闃靜,一點兒風吹草動都驚心動魄,好些日子不回來倒有些不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