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霓一時怔住,抬頭看他。
正好撞入他含笑的眸底,烏黑的眼睛里,浮現(xiàn)她癡癡的模樣。
他還沒說什么,她先赧顏地別開腦袋。
依稀記得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會兒兩人還是熱戀期,他要開會了,讓她走,她淘氣地立正敬了個禮,喊他“太君”,喊完就腳底抹油溜了,仗著他馬上就要開視頻會議來不及削她。
他事后說“鬼機靈”。
都是多么遙遠的事情了?為什么她覺得還在昨天?
心里有種酸脹難言的情緒在不斷發(fā)酵。
方霓承認自己真是太矯情了,不愿意承認還是那么在乎他。
至于拉黑他……
“那時候覺得,還是不要再打擾你了?!?/p>
她也去找過他,得他母親的冷眼和奚落
,自尊被碾到腳底。
可最難過的莫過于別人都說,她在拖累他,她的存在就是他的污點。
是他順遂人生里的攔路石。
“不用管她,自己的感情生活都一團糟?!闭勷⑤p描淡寫帶過。
方霓尷尬笑笑,不想插嘴他家里的事情。
窗外雪下得大了,她起身到窗邊撥開窗簾看了會兒:“下好大了,你怎么回去?。俊?/p>
他沒應,方霓詫異地回頭。
談稷端起茶杯:“我可以不回去。”
方霓就那么看著他,詞窮了。
玻璃窗上發(fā)出大雪擊打的沙沙聲,她才有點兒回神。
那么看著他,竟也沒有反駁,眼中有種溫柔如水的情緒漣漪般蕩漾。
她轉(zhuǎn)身去收拾客房,很快鋪好被褥,枕套什么也都換過。
談稷站在門口看著她利落地忙活,過去握住她的手。
他實在高大,方霓不抬頭就只能看到他的肩膀,手被一股溫柔而不容置疑的力量握住,她一顆心不受控制地震蕩起來。
她終是抬頭望了他一眼。
有太多話想要說,可喉嚨里一片干澀。
“這兩年過得好嗎?”談稷問她。
“挺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