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后,車到了。
談稷
淡聲道:“下去吧?!?/p>
方霓根本不敢回去去看他,仿佛只要回一次頭,就會潰不成軍。
她勉力坐起來,手按上門把手。
冰冷的觸感讓她瑟縮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鎮(zhèn)定住。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下車。
結果發(fā)現(xiàn)車門根本打不開——原來他根本沒有開后座的安全鎖。
她怔一下,回頭。
正對一雙冰冷譏誚的長眸。
他是在笑,只是,神色十分冷漠。
這人永遠是這么高高在上,蠻橫無理到讓人驚嘆。
可她不能對他指摘什么,因為他的眼神直白地告訴她,她還不夠格。
就如他此刻用這樣的一件小事告訴她,要走要留,決定權在他。
似乎覺得她難以置信的目光很好玩,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而易舉捏住她的下巴。
“覺得我很過分,是嗎?”他銜著笑,語氣繾綣而輕佻,笑意卻不達眼底,“這么想,說明你的覺悟還不夠高?!?/p>
方霓的牙關都在輕輕地顫:“你……你混蛋?!?/p>
躑躅半天,竟然只罵了這么不痛不癢的一句。
談稷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神色由輕蔑轉為好笑。
更像是被氣笑的。
他似乎沒有之前那樣的壞心情了,也不再刁難她,只吩咐司機將車往前停。
雨勢已經收了,方霓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她和同伴的住處,而是回了玉淵潭。
車挺穩(wěn)后,談稷繞到另一側開門,語氣淡而從容:“下來?!?/p>
方霓抬起頭,神色復雜地望著他。
清麗倔強的一張小臉,被門口的夜燈照得更加雪白,唇不染自艷,一種花瓣般翕合的靡麗。
談稷本不想再逗弄她,被這樣清澈又愚蠢地瞧著,忍不住哂然一笑。
他俯身逼近,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按住她身后的椅背,將她困在了自己和狹窄的車廂內。
也很沒有同情心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轉為驚懼。
“下來。”
“要我再重復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