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賢的目光平淡地落在他臉上,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以為很了解談稷,此刻才覺得不然。
既然早知道方璞和和谷家的計劃,為什么還乖乖往下跳?要是方璞和不顧忌著他爸、不顧忌著老鄭,也不顧忌影響非要玉石俱焚,他能全身而退?
如此冒險,不像談稷的作風。
這會兒有人進來匯報,說宗先生到了,來談事情。
談稷掐滅了煙,笑道:“讓他進來?!?/p>
宗政踏著瓷磚地進來,皮鞋上的水漬在地面上洇出不太明顯的痕跡。
陳興賢無意再留,笑著告辭:“你們聊?!?/p>
屋內(nèi)重新安靜下來,宗政看了他會兒,在沙發(fā)里坐下:“好久不見?!?/p>
談稷闔著眼皮,半晌,唇邊扯出一絲諷意。
宗政也笑了,兩人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系,確實也沒什么寒暄的必要。
“你這么不遺余力地把宗秉良剔除中源董事局,只是因為他擋了你的路嗎?”
“說起自己的老子時,你就是這樣的語氣?看來你們家也不怎么團結(jié)?!闭勷紤袀?cè)頭,似笑非笑地望回去。
宗政的臉色很冷,可以淬毒。
“急了?害怕了?我以為你天地不怕呢,原來也有怕的時候?!闭勷⑹負u頭,“你離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跟駱家鬧成這樣,誰還會愿意幫你???我要是你,絕對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跟駱曉辰鬧翻?!?/p>
他點了點太陽穴,輕飄飄道,“太蠢了。”
用最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說最狠的話,sharen誅心不過如此。
宗政瞇眼,只覺得所有的血液都沖到了腦門,從未有過的難堪。
“覺得很難堪是嗎?實話就是這么難聽?!闭勷⒌托Α?/p>
宗政就這么凝神盯著他,半晌,反而慢悠悠地喝了口手邊的茶:“阿稷,你怎么了?”
談稷面無表情,又點一根煙,火星子在他指尖冒起來,明滅不定:“想說什么?”
語氣冷淡到?jīng)]有什么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