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眼,圓溜溜的,眼尾卻是勾挑起來的,有種很青澀自然的風情,像一顆還未熟透卻汁水甘甜的水蜜桃。
有些人喜歡一咬就淌水的,可談稷嫌那太熟爛了,也許像這樣半生不熟的恰到好處。
眼角還有淚,很委屈的樣子,像是被撐哭的。
額頭的青筋狠狠地跳了一下,他面無表情地摘掉了讓他覺得礙事的東西。
此前一直都是直接交流,沒有這樣面對面直視過,方霓有些直愣愣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他,表情驚愕。
遠比她想象中或者感受中要來得嚇人,和他的小臂一樣精壯有力,滿布青筋,甚至有些猙獰。
怪不得她剛才會覺得有些痛,若是正常的姿勢還好,那樣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在混著清新柑橘香的狹窄空氣里,鼻尖似乎還嗅到了淡淡的腥味。
他彎腰洗了手,也不避諱她,用一次性shi巾慢慢擦拭干凈。
方霓當時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那個位置恰到好處,也可能是出于好奇,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談稷怔了一下,彎腰的動作略有些凝滯。
爾后看向她。
她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有點像是不小心偷吃了他家里糖果的小朋友,舔著自己的手指說:“不好意思,我以為這個沒人吃的。”
她似乎也不是很排斥,只是表情有些心虛。
這個表情欠欠的,盡管她并非出于本心,可那一瞬,談稷確實有想按著她腦袋來一次的想法。
后來還是作罷。
方霓看著很嬌氣,他記得以前她和宗政在一起時,吃個燒仙草還要宗政喂。
看著脾氣軟和的人,如果讓她不開心了,會馬上逃離。
嘴里不會說什么,但跑得特別快。
談稷不是個會哄女人的人,曾經(jīng)他覺得,這樣的女孩實在麻煩。
短暫的尷尬氣氛褪去,談稷將她從地上攙起:“不冷?”
她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暖氣很足,不冷,好羨慕你?!?/p>
可能是有了化學反應,她的話也要比平日多。
“羨慕我什么?”談稷好笑,抽了紙巾替她擦拭,一路擦到小腿,他干脆半跪下來。
她覺得很難為情,下垂的雙手擋住身前的那片地方。
談稷停下手里的動作,仍保持那個半跪著的姿勢,自下而上望著她:“都看過了?!?/p>
他的語氣聽不出戲謔,倒像是有點陳述事實的味道。
可方霓和他眼底的神色對上,就知道他在戲弄她。
她沒搭腔他的調戲,別開了腦袋,俏臉緋紅,模樣卻是清清冷冷的,一副不跟他同流合污、出淤泥而不染的倔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