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顧無言。
冷風(fēng)從窗外灌進來,蕩過他因冰冷而麻木的臉。
一絲微妙的痛楚,在皮膚表層裂開。
此時此刻,他心尖上才后知后覺地傳來撕裂般的痛。
偏偏沒有辦法訴之于口。
他想笑一下的,可后來也只是機械地扯了下嘴角:“我知道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該見你,理智上不應(yīng)該,但真的很想見你一面,因為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
“你別這樣說?!彼行┞牪幌氯チ耍拖骂^,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上的紋路,“你以后會更好的。”
同理心讓她說不出更難聽的話。
這次來見他,其實心里也隱隱有一種感覺,可能以后不會再見了。
但這樣的話她不會當著他的面兒說的,她做不到。
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落井下石的一個人。
方霓永遠記得他曾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幫助過自己,拉她出泥潭。
“別安慰我了,我都這樣了……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不會安慰人嗎?”他自嘲一笑。
方霓干巴巴地抿了下唇,笑容勉強。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感覺說什么都是錯。
她喝了口茶,潤潤干澀的嗓子,后來也只能干澀又徒勞地問一句:“以后打算怎么辦?”
他聳聳肩:“就這樣吧,能過一天就一天,反正也沒有更糟糕的了。”
反正,他也回不去了。
雖然談稷不見得那么無聊會盯著他,那些在旁邊等著機會幫忙踩一腳的人可不少,防不勝防。
而且他也不想回去看那幫人的嘴臉。
方霓想起來,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包裹推過去給他。
宗政沒接,表情肉眼可見的抽了抽:“什么意思?”
方霓尷尬
道:“沒什么意思,你以前也幫過我的,算是還你人情吧?!?/p>
他一開始只是冷著臉不肯接,后來才像是是被她傷到了似的,瞪著她:“我還不至于要靠女人施舍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彼X得自己好像下了一步臭棋。
這人那么驕傲,能拉下臉來愿意見她一面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她只能道:“對不起?!?/p>
宗政終究是別過臉去:“我徹底輸了是吧,方霓?在你眼里,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失敗的可憐蟲,談稷他贏了,方方面面都贏了?!?/p>
他成功地毀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