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蘇云亭撇嘴,但好歹有了長進(jìn),知曉給別人留面子,只小聲吐槽:“頭一次見人上趕著去戴綠帽子。一別兩寬不好嗎?為何偏偏要去扯下那張遮羞布?”
顧南夕從荷包里掏出一小塊蜜餞,塞進(jìn)蘇云亭的嘴里:“云煙多吃豆花,你就多吃點蜜餞?!?/p>
蘇云亭腮幫子鼓囊囊的,含糊不清道:“為何?”
蘇云煙正專心地給顧南夕剝瓜子殼,聽到問話,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命里缺甜?!?/p>
顧南夕撫額,又往蘇云煙嘴里塞了一個蜜餞。
這兩家伙,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
馬車疾馳,很快就來到一處京郊小院。
小院子看上去有些年頭,屋頂?shù)耐咂袩熝暮圹E。
因座落在田地間,空氣中彌漫著農(nóng)家糞肥的味道。
蘇玄明隱忍一路的眼淚,終究是落了下來:“環(huán)境如此艱苦,靜娘何苦來哉?”
蔣光海摸摸下巴,熱心腸地給這個公子哥普及常識:“不算艱苦,京都房貴,寸土寸金,普通官員不吃不喝兩百年,才能買得起京都一套房。京郊雖遠(yuǎn)些,但能置辦房產(chǎn)的,也不會是普通人?!?/p>
蘇玄明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繼續(xù)流淚。
蘇云亭輕嘖,湊到顧南夕耳邊,戲謔道:“阿娘,原來七哥蔣光海才是最需要吃蜜餞的人。我是嘴壞了些,他是真不懂啊?!?/p>
顧南夕輕敲蘇云亭的腦門,橫他一眼:“明知故犯,該揍!”
顧南夕等人把馬車停在離院子不遠(yuǎn)的拐角處,目送蘇玄明獨自一人去叩門。
“嚴(yán)郎!你終于來看我了!”
女子歡呼雀躍的聲音,在田野回響。
只見,靜娘穿著薄霧紫紗抹胸,套上一件湛藍(lán)色的褂子,寬大的鍛裙上繡著大片蝴蝶,隨著女子雀躍的步子,上下翻飛,栩栩如生。
“怎么是你?!”靜娘的笑意在見到蘇玄明的那一刻,就凝固在臉上。
蘇玄明垂下頭,像做錯事的小孩,囁囁道:“我,我擔(dān)心你?!?/p>
靜娘緊張地往身后看了看,又探出身子環(huán)顧四周,見沒有人,這才悄悄走出門,虛掩大門。
“蘇郎,既然你找來了,我也不瞞你。良禽擇木而棲,我李寧靜不甘心一輩子當(dāng)個商女,也不甘心以后的子子孫孫都低人一等!我要逆天改命!”
“你雖是永昌侯的長子,但你文不能考科舉,武不能上陣殺敵,一輩子庸庸碌碌,此非我所求!”
“再者,”靜娘死死咬唇,曾經(jīng)遭受過的流言蜚語和恥辱,依舊像一把刀,在把自己凌遲。
“我實在是斗不過你阿娘!”一滴滴晶瑩的淚珠,自靜娘姣好的臉頰滑落。
一言不發(fā)的蘇玄明,猛地抬起頭,磕磕巴巴道:“靜娘,我,我可以去考科舉!我會努力念書的!”
“蘇玄明!”靜娘低聲呵斥,“你在松山書院成績墊底,又進(jìn)不了太學(xué),如何比得上嚴(yán)復(fù)松,嚴(yán)公子?!”
靜娘轉(zhuǎn)身回院,留給蘇玄明一個決絕的背影:“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