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燕麥不太好找,蘇向晚還是千打聽萬打聽,才從現(xiàn)在秦州最大的百貨商店,人民商場里買來的,好家伙,一罐子燕麥片要二十塊錢。
當然,在將來,上輩子蘇向晚的那個年代,一罐燕麥片也就二十塊錢。
但這玩藝兒咱們國家不產(chǎn),只能依賴于進口,所以它的價格才那么高。
睡前,蘇向晚特地用牛奶沖了一碗麥片,親自端進臥室給李承澤喝。
不說這是過大年,跟唱大戲也差不多了。
畢竟麥片貴啊,管它是個啥味道,在北崗和谷東的眼里,不選對的,只選貴的,只要貴的東西,那肯定就是好吃的東西,所以倆人還是饞巴巴的呢。
在幾個孩子的注目下,李承澤倒是很乖巧,一碗燕麥片吃掉,刷了牙洗了澡,乖的跟個小寶寶似的就上床了。
等他上了床,谷東和北崗倆還非得坐在被子上給他唱個搖籃曲不可。
李承澤并不是沒有判斷能力的人,當然,要不是因為一直在做噩夢,要不是真正閱兵帶給所有人的,都是空前的考驗,他也不會成今天這個樣子。
閉上眼睛,李承澤對于伊藤半信半疑,對于金石當然也是半信半疑。
他一直在懷疑外公的死因,更可恨的是,那是眾罪,他就算心里難過,也不知道這份眾罪,該由誰來負責。
如今總算找到個金石,那份眾罪可以找到一個元兇,讓他發(fā)泄,這才是他正真失控的原因。
冷靜下來想一想,李承澤覺得自己做錯了,拍自己一巴掌,還真是慶幸回了家,也慶幸蘇向晚在,不然,估計他還會錯的更厲害。
人這一生是夠難的,稍有不慎就會犯錯誤,李承澤是真的慶幸,他一個沖動,沒把自己給搭進去。
他原來是個入睡很容易的人,這段時間一直在高強度的訓練,但是入睡一直非常困難,經(jīng)常睜著眼睛到凌晨三四點才能睡著,一個噩夢被驚醒,就得熬到天亮。
這不,他剛剛睡著,怎么就覺得好像有只毛毛蟲趴在自己的面龐上,正在爬來爬去。但是不對,這不是毛毛蟲,而是人的呼吸,他的枕邊應該有人。
意識到危險,并且反應迅速,這是一個戰(zhàn)士的必備素養(yǎng)。
所以李承澤一把拍過去,直接就把對方的臉給壓在床上了。緊接著一條腿纏過去,對方不論想干什么,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叫他給壓的死死的了
“哎喲!疼死啦疼死啦?!边@一聲,帶著嬌氣,還帶著點兒賭氣,怕不是李承澤最熟悉的聲音?
“你怎么進來的?”李承澤還松手,軟軟的宋南溪,就還叫他給壓著呢。
掙了兩掙沒掙開,南溪氣鼓鼓的,但又抑制不住笑的說:“你的房間又沒上鎖,我咋就不能進來啦?”再掙了兩掙,踢開李承澤的腿,她又說:“這個現(xiàn)在是咱家的客房,誰都能住,又不只屬于你?”
“可今天晚上它屬于我,人權(quán)你懂不懂,這是我的臥室,進門前你得敲門?!崩畛袧晒室庖褚痪洹?/p>
宋南溪也分毫不讓:“你不是我哥嗎,當初打我的時候,從床上一次次把我拖下床壓著我的腦袋讓我讀書的時候,你怎么就不講人權(quán)呢?”
想當初,他是法西斯專政,是魔鬼,是希特勒呢。
“宋南溪你十八了,不是八歲,你要八歲,我的臥室你隨便進,但現(xiàn)在不行,趕緊給我出去?!崩畛袧烧f。
南溪趁著李承澤一松手,啪啦一個轉(zhuǎn)身就仰躺著了,伸開雙臂,她說:“我是你妹,八歲跟十八能有啥差別,難道說我長到十八歲就不是你妹啦?”
“李承澤,承澤哥哥……”見他不應,南溪還在執(zhí)著的叫著呢。
畢竟南溪是個大姑娘,李承澤也是個大小伙子,而且鄧主任還特地叮囑過,說很可能結(jié)了婚,他這種心理病就會不治而愈。
所以,雖然說這個妹妹跟李承澤朝夕相處了那么久,但這還是頭一回,他壓著她,居然犯了一個是人都不能容忍的錯誤,他居然對著自己的妹妹起反應了。
那怕李承澤從很小的時候,就沒想過讓宋南溪嫁給別人,但畢竟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孩子,據(jù)說一起長大的孩子之間是很難產(chǎn)生性沖動的。
李承澤原來是真沒沖動過,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晚上,黑更半夜,正是他該醞釀著好好睡一覺的時候,居然突如其來的就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