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夠了,就給我好好解釋。”他坐直身子,雙腿分開,黑色西服襯得他眉眼冷冽,像頭蓄勢的狼。
時一連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用力吸著鼻子,讓哭聲哽住。
“第一個問題,你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的琴?”
“說話!”
時一嚇得一哆嗦,聲音細(xì)若蚊蚋:“你……你剛走的時候……”
“我說過的,不準(zhǔn)你參加任何活動!你當(dāng)耳旁風(fēng)是嗎?我前腳走,你后腳就把話拋了!”
謝醒彈了彈煙灰,“還有,你跟誰學(xué)的?夏應(yīng)京嗎?”
時一慌忙搖頭,淚珠子甩了滿臉。
“不是的……醒哥,不是他……”她攥著衣角,聲音帶著哭腔乞求,“你信我,你……你可以去問陳重陽!我沒騙你……”
時一心里反復(fù)默念著:“陳重陽看到過,可他沒說,甚至開賽前還鼓勵自己,他會幫我的……他會幫我的……”
“要打給他問問嗎?”謝醒拿起手機(jī)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時一泣不成聲
謝醒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電話兩秒就通了,謝醒開了免提,貼在耳邊:“在哪兒,重陽?”
“音樂廳啊,看演出唄!”
時一咬著食指指尖,指腹都快咬出印子,屏住呼吸聽著他們的對話,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哭都忘了。
謝醒勾了勾唇,語氣玩味又清冷:“我回來了,撞見只穿得特美的小貓,正準(zhǔn)備上臺,你說哪個馴獸師教的那么好?”
“?。磕氵@家伙在說些什么?!”
“時一的鋼琴是誰教的!”謝醒陡然沉了聲。
時一渾身的血都涼了,指甲掐進(jìn)掌心,眼睛死死盯著謝醒手里的手機(jī),心里瘋了似的哀求:“拜托你……重陽!別說,求求你別說啊……”
“哦——”陳重陽拖長了調(diào)子,下一秒語氣帶著點(diǎn)戲謔,“夏應(yīng)京啊,你知道的,他鋼琴多厲害。”
“不可能……”時一喃喃著,嘴唇都咬出了血,渾身抖得像篩糠,面露死灰,怎么可能?!明明……他還鼓勵自己。
時一把頭埋得低低的,肩膀不自覺的顫抖著,她不敢去看謝醒的眼睛。
可謝醒的目光燙得像火,釘在她身上,仿佛要將她身上的一塊兒血肉給生生燙熟。
時一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要逃走,不能,嗚嗚啊不能待在這里……。
她跌跌撞撞爬起來,往門口沖,手抓著門把手使勁轉(zhuǎn),可鎖芯紋絲不動。
“嗚嗚……開門!開門??!不要,有沒有人啊……”她把臉貼在門板上,眼淚砸在木頭上。
手掌拍在門板上很痛,無論怎樣都無法撼動這堵門。時一絕望的癱軟在地,裙擺堆在腳邊,像朵蔫了的花。
謝醒坐在沙發(fā)上,靜靜地看著她,眼底沒半點(diǎn)波瀾,仿佛早料到她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