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放得極輕,將她輕輕擱在二樓臥室的床上。
剛要直起身,手腕卻被攥住了。
時一不知什么時候醒了些,指尖死死抓著他的衣角,指節(jié)泛白,嘴里仍在碎碎念著。
“對不起……醒哥,對不起……”
聲音又輕又啞,眼尾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眼看那淚又要往下掉,一副隨時會崩潰大哭的樣子。
謝醒低頭看她,她手抓得緊,他便沒再動,只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指尖輕輕按了按她僵硬的指節(jié)。
“不哭了?!彼曇舴诺玫?,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沉,“先好好休息。”
時一沒應聲,抓著他衣服的手卻松了松,許是實在脫力,眼一閉又昏沉過去,只是睫毛還在微微抖著。
謝醒抽回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才轉(zhuǎn)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濃得化不開的黑,山風卷著樹影晃,只有月亮透過云層漏下點清輝,把樹的影子投在玻璃上。
他摸出手機,指尖在通訊錄里劃了半晌,最終撥通了一個號碼。
兩個小時后,別墅門鈴被按響。
來的是位中年女醫(yī)生,白大褂襯得人很利落,是南森藥業(yè)旗下的人,也是謝醒從小到大的私人醫(yī)生。
她進門時手里提著藥箱,臉上帶著慣有的職業(yè)冷靜,謝醒在電話里已經(jīng)把大致情況說了。
醫(yī)生跟著謝醒進了臥室,反手帶上門。
謝醒在門外站著,聽見里面極輕的動靜,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門開了,醫(yī)生走出來,臉上的冷靜早沒了,臉色黑沉沉的,眉頭擰得死緊,看向謝醒的眼神里滿是壓不住的火氣。
“你瘋了嗎?”
她壓著聲音,語氣卻又急又氣,“她現(xiàn)在是在經(jīng)期,你居然還跟她發(fā)生關系?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撕裂傷……”
話說到一半,許是想起謝醒的身份,語氣又硬生生頓住,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只剩xiong口還在起伏。
謝醒猛地一怔,臉上的平靜瞬間碎了,眼里是全然的震驚,像是沒聽清般,喉結(jié)動了動,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時一吃了謝醒家的特效藥后,初潮來得比其他人都要晚,可現(xiàn)在……
醫(yī)生沒看他的反應,從藥箱里拿出幾支藥膏和棉簽,重重放在旁邊的矮柜上。
“這些是涂抹的藥,按說明用,有出血多或者她疼得厲害的情況,及時聯(lián)系我?!?/p>
說完拿起藥箱就要走。
“林醫(yī)生?!敝x醒忽然開口,聲音冷得像窗外的山風,“今天的事,你明白吧……?!?/p>
林醫(yī)生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拉開門快步走了。
別墅里又恢復了安靜,只剩下臥室里時一偶爾發(fā)出的輕顫,謝醒站在原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指尖漸漸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