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果斷掛了電話,孟歸年舉著手機的手僵在半空。
良久,臉上閃過一抹苦笑,手機直直掉落床上,他雙手煩躁地搓了搓臉,等著心底的悶痛緩緩消散。
電話里的男人叫林斯然,是盧安夏在離婚前就告訴他的新對象。
兩人一離婚,她迫不及待地和他同居在一起,過著交頸而眠的甜蜜生活。
他一直覺得,盧安夏只是在試探他,等她過了身體上的新鮮期,兩人還會復婚。
這一刻,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太天真。
不過片刻,手機來了一條陌生人的驗證申請。
他按了通過,一條視頻咻地發(fā)了過來,一點開是燈光下男女交纏的身體,男女曖昧纏綿的聲音,清晰入耳,聲聲灼心。
「孟歸年今晚怎么來了?」
林斯然一邊喘著一邊含含糊糊地問著,身下動作不停間或交雜著幾聲悶哼。
熟悉的女聲叮嚀著,嬌嗔道:「多管閑事唄,」
「我給你的照片錯發(fā)給了他他屁顛顛來了。」
鏡頭下的大床,晃得像海上的船。
孟歸年近乎自虐似的,怔怔盯著屏幕看了十幾分鐘。
面上神色如常,可眼底的猩紅卻泄露的他真實的情緒,他死死捏著手機,指關節(jié)咯咯響。
可即便是這樣,心底燒灼的疼還是減少不了分毫。
他拿起水杯,像往常一樣又服了幾顆好幾天沒吃的安眠藥。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一滴淚,從眼睫縫里緩緩滑落。
港城的冬,帶著些軟綿綿的冷,孟歸年一睜眼,熟悉的頭痛再次襲來,這樣的疼痛他早已習以為常。
盧安夏說過,這是吃安眠藥的副作用,時間長了習慣就好。
就像愛她一樣,他不知道那是二十年來的習慣,還是什么?
總之,苦大于樂。
記憶中,父親總是對母親施暴,拳拳到肉,每一次都有鮮紅的血。
父親喜歡在房間的燈里安裝各種攝像頭,監(jiān)控母親的一切,稍有不如意,便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