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卡爾魯克瞳孔一縮。
如果說他之前的憤怒有一半是裝出來的,現(xiàn)在就全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了,他用力撞擊著囚牢的欄桿,仿佛下一刻就能沖破桎梏,他怒吼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不要忘記,庫爾班是死在那些天兵手中的!你不為你的丈夫報仇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毀掉他留下的葛邏祿部!”
“跟隨強者以獲得更好的生活,這不就是葛邏祿人的生存方式嗎?”古麗雅說,“我只是為葛邏祿的子民們選擇了一個最強大、最值得追隨的主人?!?/p>
“既然你還認(rèn)可葛邏祿的傳統(tǒng),為什么不愿意服從我?明明我才是勝者!”
當(dāng)古麗雅從他的眼皮底下消失時,卡爾魯克就意識到了事情不妙,但他想過無數(shù)種古麗雅報復(fù)的方式,唯獨沒想到會是這一種。
憑什么她不愿意服從身為葛邏祿人還勝過了她的自己,卻選擇了那些沒有信義的大唐人?
“但你現(xiàn)在是失敗者?!惫披愌趴粗?,“跟安西軍比起來,你是如此不堪一擊,這更證明我的選擇才是對的,不是嗎?”
想到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天兵,卡爾魯克眼中也露出了幾分驚恐,他不愿承認(rèn),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一敗涂地。
他只能發(fā)出最惡毒的詛咒,“葛邏祿人骨子里就是不安分的,遲早有一天……”
“那也跟你沒有關(guān)系了?!惫披愌糯驍嗨?,“看在庫爾班的份上,我是來送你一程的?!?/p>
“你、你敢!”這回卡爾魯克是真的恐懼了,這跟他想的不一樣,他大聲喊道,“大唐的軍隊無權(quán)處置我,應(yīng)該把我送到長安去。你敢殺了我,大唐的皇帝會降罪于所有人!”
古麗雅一步步朝他走近,“你還是沒有看清楚形勢啊,卡爾魯克。安西軍的主人是天神的女兒,她怎么會畏懼大唐的皇帝?”
眼看就要進(jìn)入自己的攻擊范圍,卡爾魯克強忍著喜意,準(zhǔn)備等她再進(jìn)一步就動手。
她卻忽然停住腳步,“鏘”的一聲拔出手中的刀,朝他刺了過來。
卡爾魯克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足夠快了,但距離太近,這一刀又來的太突然,雖然他
她已經(jīng)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這匹馬呢?
“好神駿的馬!”雁來不自覺地邁步走了過去。
“雁帥小心,這馬脾氣很烈的?!迸赃呌腥颂嵝选?/p>
雁來這才注意到周圍還站了不少玩家,都是一臉的躍躍欲試,又有所顧慮的樣子。顯然,不只她一個人被這匹馬兒吸引。
只是這匹馬別說鞍轡,就連籠頭和韁繩都沒有,一時不知道該從哪里上手。而且脾氣確實不太好,雁來走近了兩步,它便警惕地動了動蹄子,晃了晃腦袋,朝她噴了個響鼻。
“雁帥試試這個?!惫披愌艔囊慌宰哌^來,遞給她一個小布袋。
雁來接過,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居然都是飴糖塊。她抓了幾塊托在手心,往前遞了遞。嗅到那誘人的甜蜜氣息,馬兒一雙大大的眼睛盯住她,似乎是在衡量,片刻后才將腦袋探了過來,舌頭一卷就將糖塊卷走了。
趁著它在嚼糖,雁來試探著伸手,在馬脖子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只覺得手下的皮毛又順又滑,觸感極佳。
她也沒有得寸進(jìn)尺,又喂了一把糖,轉(zhuǎn)頭問道,“哪里來的馬兒?”
“是一匹野馬?!惫披愌耪f,“去年冬天山里遭了雪災(zāi),就有一支野馬群跑到我們的牧場里來找食了。這匹白馬是野馬群的首領(lǐng),牧民們見它如此神駿,都爭著要喂,后來連部落里貴族也知曉了,野馬群就沒缺過口糧,吃得膘肥馬壯。”
說到這里,古麗雅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笑意,“可它聰明得很,誰送的青儲和豆子都照吃不誤,但要想靠近它,卻是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