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苗紅旗顯然是沒這個意思的,她只是基于對子女的了解,早知道他們會邁出這一步,所以未雨綢繆,提前打聽了下店面這些。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做生意的成本低到超出了她的想象,有些店一個月也就收幾塊錢!
放在以前,她當然也覺得幾塊錢很貴,都夠他們家買一個月的菜了??芍灰氲嚼隙先龜[攤,每天都高達三四百的營收,她瞬間覺得這點租金根本不算事,跟他們賺到的錢相比,租金簡直像是白送。
當然知道兄妹倆在菜市場租的小小店面,除了押金和每月都要交的店租,額外還要給前店主上百塊的轉讓費,苗紅旗再不覺得便宜了。
正好相反,她開始數(shù)落兄妹倆來錢太快,導致花錢也開始大手大腳,竟半點不知柴米貴,“你們說的那個煤氣灶,我反正是沒見過,也不覺得有什么好的,有買這玩意兒花的錢,夠不夠你們燒一年的煤餅?”
面對媽媽來自的靈魂拷問,裴景書不爭氣的縮了縮脖子,試圖降低存在感。
可惜事與愿違。
她不動的時候,苗紅旗還注意不到她,偏偏裴景書做賊心虛,那熟練的縮頭縮腦動作,苗紅旗用腳趾頭都猜得出誰才是這事的罪魁禍首,立刻一個眼風不掃過來,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裴安和先挺身而出了,主動接過話茬,“媽,我們愿意高價接手這家店,也不都是為了那臺煤氣灶,就像您說的,我們家一直用著煤爐子,不也便宜方便又好用?菜市場這家店,還有個好處,它原來是賣包子,老板那些設備,灶臺、柜子、桌椅,對了,他們還接通了自來水管,在店里砌了個洗東西的水槽,這些東西我們賣鹵味也都能用上,把這間店租下來,那就只需要找人換個招牌,再不必準備什么,立馬就能開門營業(yè)——媽,您算算,這轉讓費還貴嗎?”
讓苗紅旗評價,必然還是貴的,這些東西他們自己找人弄,也就二三十塊吧。
不過老二說的也不無道理,她剛才也是一時氣急,這會兒冷靜下來,便不再對他們指手畫腳了,“行啦,你們是要做生意當老板的人,該怎么花錢做事,你們自己心里有數(shù)。”
裴安和還是那套低調說辭,“我們這算什么老板,還跟以前一樣,賺點辛苦錢。只不過是有了個瓦房屋頂,風吹雨淋的時候有個落腳地而已。”
苗紅旗定定看了他一眼。
裴景書絲毫沒注意媽媽這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她只看到二哥巴拉巴拉,成功把媽媽說服了,立刻覺得雨過天晴,快活的招呼等在外面的大侄子們,“過來吧,要開工了!”
剛才他們在廚房聊開店的正事,孩子們被趕到外面一邊玩去。
但八歲九歲狗都嫌,哥倆哪里會乖乖聽話,一直扒在門口豎著耳朵偷聽呢。
裴遠河這個傻白甜,完全無視了他哥的眼神暗示,進門開口就暴露了他們偷聽的事實。
他仰著小臉一臉期待的問裴景書,“小姑小姑,你們真的要開店當大老板了嗎?”
裴遠山:……
帶不動帶不動,這真是他帶過最差的一屆小老弟。
裴景書自己也挺激動,但看到侄子反應,她突然就t了身為長輩的心態(tài),沉著反問,“開個店就是大老板了?”
裴遠河傻乎乎點頭,“對呀,外面都這么說!”
“那是他們都沒干個體戶,哪里能知道,坐在店里、看似體體面面等著生意上門的店老板,說不定還沒有在外面風吹日曬的攤販賺得多。”
裴遠山也不吐槽弟弟了,連忙問,“為什么會這樣?”
這跟他們想象的不一樣!在孩子們心中,當了老板不就是舒舒服服坐在店里,賺錢賺到手抽筋?
裴景書頂著兩張充滿求知欲的小臉,分享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便也興致勃勃掰著手指給他們分析,“因為開店成本高啊,水、電,每月租金和房東押金什么的,這些費用加起來也不少,每個月的利潤也就大大減少。再說顧客吧,你們以為開店的生意都會比擺攤強嗎?”
兩小只下意識點頭。
不止他們這樣認為,外邊大人也都是這么說的!
裴景書侃侃而談:“那可說不定,我們擺攤是流動的,可以觀察市場、自己選擇人流量最多的時候擺攤,就比如毛紡廠上下班高峰期,那兩個小時里路過我們攤位的人,估摸著也有成千上萬了。而菜市場那邊,路過店門口去進去買菜的人能有多少?運氣好的話,菜市場開一天門,能有我們晚上擺攤賺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