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亮亮跟刮獎一樣,拉起自己的袖子,也發(fā)出了一聲驚疑。
斑是縮小了,不過沒縮回黃豆,而是變得和先前一樣。
“這……”薛亮亮皺起了眉,“難道是菩薩也知道我們學校食堂菜很難吃?”
李追遠覺得,可能是因為他昨天真的砸了神像。
“怎么還有個孩子?”羅廷銳拿著香過來了。
“這孩子,也遇到了一樣的問題?!?/p>
羅廷銳有些疑惑,卻也沒再問什么,而是遞給了李追遠一根香,然后自己一根,薛亮亮一根。
至于已神志不清的趙和泉,則給他塞了一大把。
接下來,羅廷銳站在最前面,先拿香很正經地拜了拜,然后衣領子紐扣解開,不顧臟的在神像前坐下,一只手不停拍著地面一只手抓著胸口,開始訴起了苦。
從解放前的苦日子開始回憶,到修路修橋修建水利工程的目的和意義,最后則是未來展望。
他講得很投入,也很動情,完全沒了先前工程師的那種嚴謹氣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正在開一個小型座談會。
而且,似乎是怕本地廟聽不太懂普通話,他還特意用了不少南通方言,雖然很蹩腳也不標準。
講完后,他站起身,雙手按著李追遠和薛亮亮的頭,讓他們持香再拜一拜。
最后,他把昏迷不醒的趙和泉拖過來,抓著他腦袋磕頭。
做完這些,羅廷銳系上自己的領口紐扣,整個人又平穩(wěn)了下來。
看見來自薛亮亮的好奇目光,他沒好氣道:“學著點,我這也是和前輩們學的,南通地界這種東西不多,內陸開路修橋碰到這種的簡直不要太常見,大家也就琢磨出了這一套流程,還挺有用的?!?/p>
李追遠很信服地點點頭,因為他發(fā)現這番拜祭后,自己小臂上原本黃豆大小的灰斑,居然消失了,只剩下一點點微不可查的色痕,這幾乎可以說是,已經好了。
這真的是太神奇了,要是回去請劉金霞來治療,怕是香侯阿姨又得痛得在地上不停打滾了。
李追遠開始思索:這算不算是,另一種玄門發(fā)展?
主打一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過,這里頭的關鍵,似乎是更高級的一種大義,連那些臟東西,都只能避退。
薛亮亮手臂上的斑,則回縮成了黃豆大小,但也變淡了很多,應該也是問題不大了,就算永久留下這點痕跡,對于一個水利男生來說,也不叫事。
至于趙和泉,他似乎舒緩了不少,開始哼哼唧唧恢復了些意識,但他本就最為嚴重,現在就算回收了一半……感覺也是這病情嚴重到能讓你死十次和只讓你死一次的區(qū)別。
畢竟,李追遠可是親眼看著,“趙和泉”,是被那女人提走的。
提到哪兒去了?
李追遠在神像腳邊四處打量著,好像這里也沒個適合藏東西的地方,但他卻在神像底座上,也就是兩腳之間,看見了一行刻字:
“白家娘娘?!?/p>
是女人的稱謂么?
倒是很符合本地的稱呼習慣,比如劉金霞在客人稱呼里,就是“劉家嬤嬤”。
所以,這不是什么女菩薩像,但也不算叫錯,因為在普通人粗淺且廣義的神系認知里,女系神位,似乎都能被稱呼一聲女菩薩。
“送市里醫(yī)院吧?!绷_廷銳嘆了口氣,又對薛亮亮說道,“你也一起去醫(yī)院再做個檢查,別遺留什么問題。”
薛亮亮指著李追遠道:“這小朋友也得去檢查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