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臉白臉的一逼一急,李三江暈乎乎地就把字兒給簽了。
現(xiàn)在雖然喝了酒,可腦子經(jīng)風一吹反而清醒了些,就算孩子北爺爺那邊不要,要落下去也得落李維漢那兒啊,落自己這兒算個什么事?
雖然孩子現(xiàn)在住自己這里,但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不過,現(xiàn)在是有關系了。
李三江低頭看著腳下的袋子,里頭裝的是戶口簿等文件。
“他娘的,今兒個公家單位的工作效率咋這么高?”
抽出戶口本,翻開,看著自己戶頭下面多出的一個名字。
李三江心里是五味雜陳,這老李家好不容易出了只金鳳凰,飛到京里去了,還下了個蛋,結果這蛋又丟老家來了:
“唉,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p>
……
“得,才一夜,怎么就都回去了?!?/p>
柳玉梅手里端著茶杯,茶涼了,也沒喝。
看著坐在門檻后一動不動的孫女,她只覺得嘴里發(fā)苦,這茶喝進嘴里,就更苦。
昨晚她還喜極而泣呢,早知道留點眼淚了,現(xiàn)在她想哭都哭不出來。
抬頭看向二樓露臺,男孩坐在藤椅上,認真看著書,只是偶爾會在翻頁時,低頭往下看一眼阿璃。
柳玉梅心里很想罵人:你小子別只光看呀!
要是普通孩子之間鬧個架,互相喊一聲:“哼,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然后就賭氣似的互相不理,這倒挺常見也挺正常。
可柳玉梅卻知道,這種事兒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孫女身上,更不可能出現(xiàn)在那男孩身上,那孩子又聰明又沉穩(wěn),干不出這么幼稚的事兒。
所以,倆人到底怎么了?
猶豫再三,柳玉梅還是站起身,走入主屋。
平日,她是不會進這里的,更不會上二樓,可今天,她不得不破例了。
眼瞅著阿璃一切穩(wěn)步向好,忽然間又回到最初的狀態(tài),她這顆心就像石頭被燒得滾燙后被澆了一盆水,快痛裂開了。
她必須得問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也不是她厚此薄彼,出了事兒就一定要找男孩問,她要是能從阿璃嘴里問出話來,還用住到這兒?
她走近時,男孩也拿著書站起身。
“小遠,奶奶來找你聊聊。”
“奶奶,您坐。”
柳玉梅在以前阿璃的那張?zhí)僖紊献讼聛?,眼角余光掃了一眼男孩手中的書,只覺得一片鬼畫符,根本看不懂寫的是啥玩意兒。
“看書吶?”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