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天?!?/p>
“要去多久?”
“不會多久,我會很快回來?!?/p>
“沒事,盡情玩吧,不用著急。”柳玉梅拿出一張紙,上面寫著一串電話號碼,“到了山城,打這上面電話?!?/p>
“奶奶,您這是……”
“巧了,有個老朋友走了,我正好帶阿璃也要去山城看看,這些年,老朋友走得挺多的。”
“您要和我們一起么?”
“那可不行?!绷衩窊u搖頭,“你們是坐火車去是么?”
“嗯,對。”
“奶奶我這老胳膊老腿,可受不得那個罪,再說了,阿璃去人擠人的地方也不好,你們?nèi)グ?,到了那兒再打電話來見奶奶和阿璃。?/p>
“好的,奶奶?!?/p>
李追遠(yuǎn)離開后,柳玉梅就走進(jìn)了屋。
屋里浴桶內(nèi),阿璃坐在里面,柳玉梅露出慈祥的笑容。
“來來來,讓奶奶給你找找,哪幾個山城的老東西最近是走了的。”
柳玉梅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疊厚厚的信封,里頭裝的都是訃告。
她把山城發(fā)來的收拾到一起,從中選了個月余前剛?cè)ラ愅鯛斈莾簣蟮赖摹?/p>
對著信封彈了彈,柳玉梅笑道:
“行了,就給你這個面子?!?/p>
雖然已經(jīng)走了一個月,但還是能吊喪的,習(xí)俗這種東西,本就適應(yīng)著其針對人群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
對于老江湖而言,一趟船動輒月余甚至半年,哪家死了人,哪可能急哄哄地跑去見最后一面,五七都難趕。
一般來說,按老規(guī)矩,人死一年,這唁燭都不能熄,保不齊哪家人就來上門吊唁了。
擱以前,這些訃告,柳玉梅只是收了丟那兒,就算不是為了給阿璃看病要留在這里,她也懶得去的。
收下這訃告已算是給了對方面子,能回個電報帶個口信都屬恩德,無他,輩分資格擺在這兒。
阿璃洗好澡了。
“來,奶奶來給咱阿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梳妝后,打開門,阿璃走了出去,李追遠(yuǎn)起身,離開伙伴,和阿璃去了樓上房間畫畫。
劉姨抱著一個箱子進(jìn)了東屋,打開后,里面是一件件阿璃的新衣服。
荒年餓不死手藝人,甭管外頭年輕人怎么追求頭發(fā)燙染、西式風(fēng)格,亦或者是年輕男女孩都留個長劉海遮住眼。
在老一輩人眼里,就跟孩子年輕不懂事在玩鬧一樣,那些有傳承的裁縫鋪,照樣日子過得很好,不愁生意,畢竟,普通人也買不起他們的手藝。
“還是擱以前方便,這家里上下?lián)Q季衣裳,都有家里自己鋪?zhàn)觼碇谱鳎@用習(xí)慣了的針頭確實(shí)好,提點(diǎn)幾句也就知道意思了,哪用得著現(xiàn)在,每次都得我親自畫圖樣做設(shè)計。”
劉姨笑道:“這也不正是您的樂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