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生哥,幫我搓兩個紙球?!?/p>
“哎,好!”
潤生馬上拿起黃紙,搓了兩個球,但
李追遠下了床,走到零食柜那兒,拿出三瓶健力寶,還是老規(guī)矩,遞給女孩兩瓶,其中一瓶幫她打開。
其實,男孩并不喜歡早上就喝甜甜的汽水,但女孩喜歡和他碰杯。
女孩喝了一口后,將健力寶放下,伸手握住李追遠的右手,再次扒開。
傷口已結(jié)痂,昨晚洗完澡李追遠就懶得再包扎,此時掌心的燙痕已經(jīng)暗淡,倒是四周的五個指甲刺出的血痕,依舊清晰。
女孩無視了自己造成的傷口,食指在掌心燙痕上摩挲。
“放心吧,我不會再有下次了?!?/p>
那通電話后,在心里,他已經(jīng)不再用媽媽這個稱呼。
他不想再去思索那晚到底是李蘭最后的歇斯底里,還是在病癥發(fā)作時的最后扭曲溫情,他累了。
她說自己不是她想要的兒子,可她又何嘗是自己想要的母親。
的確,兩個精神都有病的人,卻都想要從對方身上索取真情與依靠,最后可不就是互相折磨?
男孩已經(jīng)決定,摘下面對李蘭時的面具。
當你實際一無所有時,你會下意識地珍惜手里能抓到的一切,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舍得丟棄。
女孩看著男孩,攤開自己的右手。
手掌上,是五個清晰的指甲刺入痕跡,傷口也已結(jié)痂。
這意味著,那晚她掐完自己后,也掐了自己。
李追遠眼眸低垂,抓住女孩的手,沉聲道:“你也沒有下次了?!?/p>
女孩點了點頭。
李追遠手指撫摸著女孩手掌的傷口,他知道,不管是用“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還是“玩伴”“伙伴”以及涉及到成年人的那種所謂情愫好感,來形容他們兩個,都是不合適的。
因為他和她,都是賭徒。
正因體驗過贏的感覺,輸了后,才會不甘心,選擇重新坐上賭桌。
本質(zhì)上,還是輸不起。
都想做一個正常人,都不甘心,所以他才會去找她,所以她才會回來。
李追遠覺得,李蘭應該很討厭自己的這種思維模式,但無所謂,因為阿璃也無所謂。
有時候把事情習慣性想太簡單和直接會顯得很冷漠無情,但很多對相處煎熬的兩個人,往往是因為想得太多。
兩個人牽著手,下了樓梯。
阿璃很開心,李追遠能感知到掌心的小手在晃動,尤其是在樓梯拐彎時,她似乎想要踮起腳轉(zhuǎn)一下,雖然沒做出這個動作,但李追遠已經(jīng)腦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