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袋子往回走時,李追遠經(jīng)過一個老太婆身邊,老太婆坐在那里,神情木訥。
在她腳下,擺著一個用布包起來的壇狀物體,像是個骨灰壇。
李追遠沒做停留,回了軟臥間。
潤生一邊吃著烤紅薯一邊心痛:“咋能賣這么貴?!?/p>
吃的時候,潤生連紅薯皮內(nèi)側(cè)都仔細舔了舔,生怕有丁點浪費。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火車再次進站一個叫密水的小縣城,然后廣播和喇叭開始通報,說前方有道路塌方,火車暫時走不了了。
大家可以繼續(xù)在車上等,也可以折算路途退票,就在這里下車。
在詢問列車員確定塌方路段具體位置后,薛亮亮就判斷恢復(fù)通車怕是得一兩天的時間,所以就領(lǐng)著大家下車。
出了火車站,先找了個館子吃了飯,中午吃的烤紅薯消化得太快,大家這會兒又都餓了。
小飯店的外墻上貼著宣傳標語:“打死車匪路霸,無罪有獎!”
吃飯時,旁邊一個單獨坐著吃的人聽到了潤生的口音,笑著起身用南通話詢問,居然遇到個老鄉(xiāng)。
這人姓朱,叫朱陽,是個開貨車的司機,在得知四人是從火車站里出來的,目的地是山城時,很熱心地邀請他們坐自己車一起去山城。
到底是操著家鄉(xiāng)的口音,而且確實開的是貨車,上頭裝的是鋼纜,最重要的是,他說得也很直白:
不收車錢,就當大家一起搭伙做個伴,省得路上不太平。
吃完飯后,薛亮亮幫朱陽一起買了單,又去小賣部買了些飲料和兩包煙,遞給了他。
隨即,大家伙就都上了車。
車頭那兒做了改裝,后頭有個橫板,平時司機可以躺下來休息。
雖然空間依舊很逼仄,但大家伙還是都坐進去了。
譚文彬題目是做不成了,不過他拿出了英語單詞本,開始背起單詞。
潤生很羨慕貨車司機這個職業(yè),感慨了一句:“真好,可以一邊掙錢一邊走南闖北?!?/p>
朱陽苦笑兩聲,回話道:“再走南闖北我也就坐在這小車頭里,要不是為了家里老婆孩子,我也不樂得把自己半輩子困在這里頭。”
李追遠注意到朱陽座位下面擺著好幾本厚厚的書,是那種油印的盜版,看來平日里他就靠這些打發(fā)時間。
另外,李追遠還看見了兩根鋼管和一把刀。
這年頭,這些算是長途貨車司機的標配。
接近黃昏時,貨車駛?cè)肷铰?,結(jié)果開著開著,朱陽就覺得不對勁了,把車停下,下了車,然后罵道:
“喪良心的,釘子扎胎了?!?/p>
譚文彬疑惑道:“是前面車子掉落的釘子么?”
朱陽冷哼一聲,點起一根煙,指了指前頭:“往前走走,前面應(yīng)該就有個修車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