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則依舊是老樣子,坐椅子上思索一會兒后,就來跟他分析:根據(jù)前面九道法門一脈相承的特點,接下來是不是該這樣,是不是該那樣,這里的關(guān)鍵點在哪里。
然后,男孩就用出來了。
對方用出來后,還反向教自己,讓自己嘗試練。師生關(guān)系,悄然間就逆轉(zhuǎn)了。
老頭做夢都沒料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人來傳授自家的祖?zhèn)鞣ㄩT,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但事實卻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更讓人受打擊的是,對方學會了,揉碎了再細分講給自己聽,自己覺得大受啟發(fā),理解也更深入了一層,卻一時半會兒還是用不出來。
等對方全部學完后,外面的天,居然還是黑的,距離公雞報曉還有好一會兒。
老頭很受挫,他頹然地靠著墻,看著依舊神采奕奕的男孩,發(fā)出一聲感慨:“怪不得您是柳家的人?!?/p>
對此,李追遠也只是笑笑,對于他來說,這真的只是基礎(chǔ)題,是以前嚴重跳步后再反過頭來補一下概念理解?!耙簿褪乾F(xiàn)在解放了,要是擱以前,您長大后,絕對會是那種呼風喚雨的大人物?!?/p>
“老爺子,柳家以前勢力很大么?”
學習完了,李追遠倒是愿意聊聊天,尤其是關(guān)于柳家以前的故事。
“瞧您這話說的,江面上以前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叫流水的朝廷、鐵打的漕幫。
歷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漕幫大佬,很多都只是像柳家這樣的龍王爺,推到臺面上的小神罷了。當年,能和柳家在名頭上比肩的,也就只有秦家了。
這種大家族,壓根就不在意江面上的那些小事了,人家更專注于江面下的隱秘,這才是他們真正的底蘊?!薄袄蠣斪?,你知道的真多?!?/p>
“哈,這兒天南海北的過客多,我早年那會兒也愛交朋友,喜歡擺個龍門陣。天快亮了,您也該休息了,其實,我也是累得快不行了,呵呵。”
“嗯。”李追遠點點頭,“今天,就兩個客人?”“對,是的?!?/p>
第一個客人是剛開門時就進來的,第二個客人則是教授中途進來的?!翱墒?,第二個客人,沒給錢。”
“?。俊崩项^愣了一下,他記得那會兒男孩正閉著眼思索,沒想到還是留意到了這個,當即解釋道,“買賣沒能談成嘛,自然不需要給錢?!?/p>
“沒談成么?可第二個客人走后,你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很難看?!薄拔疫@是累的,真的,很久沒這么辛苦過了?!?/p>
“你說過了,都是些基礎(chǔ)的東西,前九個法門就算都示范了一遍,也只是舉手之勞。所以,老爺子,你到底是因為累了,還是因為對第二個客人給出去了一大筆陽壽?”“您在開玩笑了,呵呵?!?/p>
“我會相面,你現(xiàn)在大限將至了?!薄澳?/p>
“不方便說么?”
“是沒臉說?!?/p>
老頭低下頭,用手摩箏著自己的臉,一半是羞愧一半是心驚,眼前這男孩,明明早就察覺到了,卻硬是等到自己把十二法門都教完了后,他才提起這事。
這心思心性,實在是太可怕了?!澳蔷?,不說了。”
李追遠舉起手準備打響指結(jié)束走陰,今兒個耗時間有點長,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得睡到中午,還好,不耽擱下午的船。“還是說吧,我怕您白天走得晚,還是會知道?!?/p>
“我會知道?”
“我兒子死了?!?/p>
“陰萌說,她爸媽離婚后,她爸就去南方打工了,自此音信全無?!?/p>
“我原本也是以為他是受不了離婚的刺激,離婚后就立刻一個人跑南方去,不要閨女不要這個家了?!薄笆聦嵞??”
“他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