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云龍接過文件看了看,點點頭:“再深挖一下,該抓的一個都別放過?!?/p>
“好的,明白?!?/p>
“那位李大爺,還在所里?”
“在呢,他正和咱們的小王法醫(yī)聊得開心呢。”
“真的?”
“我剛?cè)シㄡt(yī)室拿文件,那李大爺指著尸體在說,小王法醫(yī)拿著本子在記,跟老師給學(xué)生上課一樣?!?/p>
小王法醫(yī)很年輕,剛參加工作不久,也正是因為她來了,鎮(zhèn)派出所才有了自己的法醫(yī)室配置,放以前,要么從醫(yī)院里請人要么就得去隔壁單位借人。
只是小王法醫(yī)性格冷淡,所里幾個年輕的單身男警員本想著去試試看,可全都被毫不猶豫地被冰冷拒絕,是一點機會和場面話都不留。
譚云龍想起了李追遠小朋友挖尸體的場景,只能感慨道:“其實,一些民間能人,也是有真本事的,不能一概而論為單純的封建迷信?!?/p>
辦公桌上電話機響起,譚云龍接起電話,連續(xù)說了幾個“是”后,掛斷電話。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市局專案組來了,我們?nèi)R報一下偵破進程。”
……
墓碑前,死倒身上黑霧升騰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快。
李追遠知道,它快解脫了。
只是,他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么,讓它中途進程得以如此劇烈加速。
難道,是因為警察在辦案?
但……效率有這么高么?
“吧唧!吧唧!吧唧!”
在黑霧揮發(fā)出一定量后,死倒的身體也縮小了一些,同時身上的太歲開始破裂,濺出膿汁。
四周,當(dāng)即彌漫起一股濃郁的腥臭味。
李追遠知道,這應(yīng)該就是太爺他們常掛在嘴邊的,水尸臭味。
剛死的漂子好撈,也不怎么惡心,那種死了好久泡發(fā)成豬皮凍的才叫真的口重。
撈一下它們,就算拿皂子洗了七八遍澡,三天后身上恨不得還能聞到味兒。
太歲都開始破裂了,死倒的身體也失去了黏合,腐爛的皮肉開始快速脫落,身體像是冰塊融化似的,逐漸縮小。
李追遠留意到,在惡心的氣泡中,好像一塊黑色的圓形東西在里頭翻騰,這東西原本應(yīng)該位于死倒體內(nèi)。
好像,是一枚銅錢。
不過,意外還是發(fā)生了。
死倒伸出手,它的手掌只剩下白骨,手指向那邊跪著的豹哥和趙興。
它應(yīng)該是打算結(jié)束這場祭奠,將這兩個倀子帶下去,但它有些錯估了自己的消解速度,剛抬起的手,又漸漸無力地放下。
相較而言,那只黑貓就精明多了,它當(dāng)時身上升騰起黑霧時,還能自己重新壓制住,硬挺著要等復(fù)仇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