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卷起她的兜帽,露出了那張慘白如紙卻依舊清麗絕倫的側臉。
長風的腦子里仿佛炸開了一個驚雷。
那是……
將軍夫人!
沈思薇!
她怎么會來?怎么敢來這種地方?
長風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瞭望臺的梯子上下來,用盡畢生的力氣,沖向城樓下將軍臨時休整的營房。
“將軍!將軍!不好了!”
他一腳踹開房門,踉蹌著沖了進去,聲音因極度的驚恐而變了調。
“將軍!夫人……夫人來了!”
營房內,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
謝懷瑾正盤膝坐在榻上,臉色是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額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一位軍醫(yī)正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施針,試圖平復他體內因蠱毒爆發(fā)而暴走的內力。
聽到長風的嘶吼,謝懷瑾緊閉的雙眸倏地睜開。
“你說什么?”他不可置信的問道!
“夫人來了!”長風撲到他榻前,語無倫次地喊道,“是真的!屬下親眼所見!她就在城外的尸堆里,翻找尸體?她不會以為您已經(jīng)……?”
謝懷瑾顧不上身上的扎的針,猛地站起身,動作之快,讓身后的軍醫(yī)大驚失色。
“將軍!不可!您的蠱毒剛剛被強行壓制住,此刻妄動真氣!”軍醫(yī)急忙上前阻攔。
謝懷瑾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一把將他揮開。
拔掉身上的針,扔下!
她一個人,怎么會從千里之外的京城,來到了這座人間煉獄。
她以為他死了。
她正在那片連鬼神都要退避三舍的尸山血海里,一具一具地,尋找他冰冷的尸體。
一想到那個畫面,謝懷瑾的心就像被萬千鋼針反復穿刺,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是憤怒,也是心疼更是無以復加的恐懼。
這個傻子!這個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備馬!”
他一把抓起床邊的玄色大氅披在身上,大步流星地沖了出去。
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