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江霧未散。
江陰渡口籠罩在一片朦朧中。
薛國公府的朱輪馬車抵達(dá)渡口。
緊接著,韓家的墨漆安車與曹氏的鎏金寶輦也相繼駛來,家徽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
鄭教諭手持點名冊立于碼頭,身后跟著數(shù)十名青衫童生,他們或背著藤編箱籠,或提著竹篾書箱。
一艘“云鶴號”三層樓的衙門官船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五丈高樓船吃水頗深,船頭鴟吻的鎏金早已斑駁。
船工們喊著號子,搬運箱籠,汗津津的脊背泛著油光。
樓船二層突然傳來木箱墜地的悶響。兩個船夫慌忙扶起翻倒的樟木藏書箱,七八卷泛黃的典籍散落甲板。
薛國公府的朱輪寶車緩緩?fù)T诙煽?,八寶瓔珞車帷被一只纖纖玉手掀起。
“江公子!”
薛玲綺探出半張絕美的俏臉道,“且過來一下,這個包裹你帶去!”
江行舟勒住青驄馬,翻身下馬,月白衣袂掠過車轅,才掀開車簾,便被一雙纖手帶入廂內(nèi)。
“這是昨夜讓針線房婢女趕制的鹿皮裘襖!”
薛玲綺將一個包裹塞入他的懷中,凝眸相望,忽地傾身向前。
“唔”
朱唇相貼的瞬間,她睫羽輕顫。
她執(zhí)起江行舟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勾勒了一個[思]字。
“江郎,此去江州府記得思念”
“起錨!~”
渡口忽然傳來樓船艄公的吆喝聲。
片刻,江行舟依依不舍的辭了薛玲綺,提著一個包裹,下了薛國公府馬車。
薛貴策馬湊近,壓低了嗓子。
“江兄!”
他擠眉弄眼地拽住江行舟的衣袖,“你跟我大姐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牽手?還是海誓山盟,私定終身?
放心,我不會偷偷告訴我爹!”
江行舟笑了笑,一言未發(fā)。
“啪!”
忽然被薛富一記掌風(fēng)掃過后腦,玉冠都歪了三分。
“哎喲!
哥,你又打我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