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集晨霧寒露之水盛在瓷甕里,浸潤月余,將辛苦捶打的纖維泡得發(fā)脹。
直至莖桿纖維化作絮團,根根淡淡雪白。
待日頭爬上東墻,才將半干的蓍草漿鋪上竹篾架,放置在瑯?gòu)珠w檐下晾曬,九浸九曬方能成符文紙。
用青瓷鎮(zhèn)紙反復碾平,新裁的蓍草紙尚帶毛邊,需裁剪平整。
去年霜降時捶打未盡的粗纖維,在鵝白色符紙上凝成少許琥珀色的星點。
這一小疊鵝白色蓍草符紙,便費了前世他數(shù)月功夫制作。
“”
江行舟指腹上的薄繭撫過符紙紙面,帶著沙沙絮聲。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感慨。
那些在漏雨檐角下制符的歲月,反倒淬煉出他此刻的從容氣度。
“也好!
正巧,裴老夫子讓我明日去文廟,書山悟道。
這書山有些危險。
倒是可以帶上幾張自制的符箓,以做防身?!?/p>
江行舟靜立案前,在硯臺內(nèi)研磨墨汁。
“墨中添些火砂進去,可增火字訣符文的三成威力!”
少年自書架多寶格取下一只陶罐,搓開蠟封,罐中赤砂竟發(fā)出炭火剝裂的輕響——這是價格不菲的火砂,遇風即燃。
朱砂入墨液,研磨均勻,墨色漸漸泛起一層赤紅的光澤。
他執(zhí)起狼毫,筆尖在墨汁中輕輕一點,蘸飽松煙墨。
“火!”
江行舟醞釀片刻,低聲輕吐,字音未落,手腕已懸于紙上,筆峰輕觸蓍紙。
他體內(nèi)的才氣順著筆桿傾瀉而出,如霧氣噴涌。
剎那,筆鋒竟自行吞吐霞光,猶如游龍,閃爍著赤紅色的火色光芒。
每一筆每一劃都蘊含著炙熱,將“火”字逐漸勾勒成形。
《淮南子》:“積陽之熱氣,生火”。
隨著最后一捺的落下,符紙上的“火”字驟然一亮,一道三寸長的赤焰烈火噴涌,迸射出璀璨星火,仿佛要燃燒起來。
然而,瞬息火焰被封印入符文之中,似被無形之力牢牢鎖住。
光芒迅速收斂,書房內(nèi)的熾熱氣息也隨之消散。
“火符成了!”
少年放下狼毫,輕吹未干的符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