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些,眼神便不由得凌厲起來,也叫陳稚魚正襟危坐,甚至站了起來:“稚魚明白。”
她說明白,陸夫人卻沒有就此放了心,依舊肅了顏色,微微搖頭,道:“你現下年紀小,與你說這些,你怕也只是聽進去了,不過,這些不著急,左右我還年輕,管得了家務,陸家在我手中一日,你將來便在我身邊好好學著,你坐下吧。”
陳稚魚訥訥點頭,依言坐下,心知,話說到這里,她對自己已是有了六分滿意。
待她坐下后,陸夫人又說:“你如今最要緊的,便是理清京城關于陸家的關系,禮節(jié)等,待他日嫁進陸家,少不了的要和官太太們打交道,屆時,莫要露了怯,更為要緊的一點——”
話到此處,她深吸了口氣,加重了語氣道:“子嗣。”
陳稚魚耳根都紅了,抿著唇不言語。
此刻不言語并非抵抗,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兒家,談及這些,終究是面皮薄。
看她羞澀,陸夫人微微一笑,道:“陸家血脈尤為要緊,我兒年有二十三,該是有兒有女的年紀了,等你嫁進來,便要早日懷上子嗣,為陸家延續(xù)香火?!?/p>
能談到這個話題,她對眼前的姑娘已經是很滿意了,從剛見面到現在,她都挑不出錯的,寒門出身的女孩,在她面前能大方著不畏縮,已是不易。
陳稚魚沉了口氣,心里一時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不會刻意出錯,叫陸夫人瞧不上她送她回去,婚姻嫁娶不是兒戲,她當初答應了此事,坐了馬車來了京里,怕是后腳周圍人都會知道她此番出門,是嫁人去了。
她若為了逃避這門不對等的婚事,便裝傻充愣,意圖叫人不喜,也不是她的作風,哪怕心有戚戚,但對這門婚事,她沒有退縮過。
舅母曾說,婚姻是女人的
早日懷上子嗣,為陸家延續(xù)香火
“云麓絨花?那很有名了,你有心了?!标懛蛉宋⑽⑿Φ馈?/p>
看她這反應,陳稚魚也笑了笑。
互贈禮物后,陳稚魚坐了會就走了。
她走后,陸夫人打開看了眼里頭的絨花,神色還算滿意。
艾媽媽見狀,笑說:“這位姑娘是知分寸的?!?/p>
陸夫人“嗯”了聲。
初次見面,準備了府中姑娘們的禮,沒給她要嫁的男子準備,說明她家教很好,并不妖調無狀。
今日見面,她還算滿意這個未來兒媳。
正叫下頭的人把絨花送走,門口就進來個高大身影。
“子摯?何時回來的?怎么也沒個通報一聲?”陸夫人驚喜道。
陸曜近身前來行禮,笑道:“中午到的,兒給母親請安?!?/p>
“快來坐下。”陸夫人笑呵呵的看著他,心里暗暗想著,若是早回來些,正碰上那姑娘,兩人還不知要怎樣臉紅,便道:“你呀,也是沒眼福,方才有個美人,偏你晚來一步沒瞧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