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澤常常對著樊心野笑得眉眼繾綣,目光柔的滴水。
那笑容笑容晃花了樊心野的眼,一顆芳心亂跳。
可樊心野后來才知道。
那個笑容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另一個她。
等劉書藝上手后,便逐漸露出了真面目,公然和樊心野唱反調,不是質疑她的審美,就是質疑她的設計理念。
起先,蘇亦澤還會笑著說:“書亦是海歸,見得多,聽她的。”
后來,他看著樊心野的眼神只剩不耐,對著員工也只一句:“都聽書藝的?!?/p>
一開始,樊心野還想爭一爭。
直到那個下午,她無意中聽到蘇亦澤和別人的通話。
“樊心野本就是書藝的替代品,如今正主回國了,她自然要讓位?!?/p>
“要不然,我當初為什么要帶一個孤女回蘇家。”
“一個傭人的女兒,如何能與書藝比?”他說話的語氣極輕,
混著艷陽落在樊心野的身上,扎進她心底,那一刻,她渾身卻像結了一層冰。
痛徹心扉。
樊心野不再掙扎,慢慢淪為邊緣人,直到替劉書藝入獄。
記憶戛然而止。
鼻尖傳來熟悉的酸澀,腦殼抽抽地疼。
樊心野看著樣板冊,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摸摸,輕顫的指尖剛要觸碰,便被一道男聲喝止。
“別碰!”
樊心野側頭,是蘇亦澤神情淡漠的臉。
蘇亦澤上前一步左右望了望,才壓低聲音:“有客戶在,你東西送完就趕緊回去,讓客戶看到影響不好?!?/p>
兩人的視線隔著空氣在空中交匯。
一人淡漠一人恍惚。
隔著山海。
樊心野突兀地笑了笑,眼底漸濕,低低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