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你的三觀打碎,將摻雜著他們所認同的價值、人生、世界塞進你的腦子。”
“他們要你聽話,他們對你極盡貶低,他們說這才是對的,他們說這就是你的命,你想掙扎,想反抗,他們卻變了臉色,他們對你叫喊,他們砍斷你的手腳,他們把你關進籠子。”
“他們打你,罵你,勸你,求你,唯獨不肯放過你,他們說這樣不對,他們說我才是對的,他們說,我是為你好,所以你認輸了,你加入了他們。”
注視著表情逐漸難看的日向日差,日向云川的話語越發(fā)尖銳和譏諷:“很久以后,你發(fā)現(xiàn)你的孩子,和以前的你一樣,你覺得他會跟你一樣,像狗一樣,跪下接受命運,所以你……”
“夠了!”
幾乎是一聲無法壓抑的低喝,打斷了日向云川后面的話語。
這些尖銳的話語宛如刀子一樣,不斷剜著日向日差心頭的肉,讓他整個人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每說一句都會讓他想起曾經(jīng),想起記憶中已經(jīng)模糊的兩張面容,想起那兩張模糊面容口中吐出的話語。
“你懂什么!”他已經(jīng)顧不上恐懼和忌憚,死死咬著牙,“我,我是為了……”
說到這里,最后的話仿佛卡在嗓子里,讓他的喉嚨上下微微滾動。
為了寧次好?
這不就是對方所說的嗎?
“咳!嘔!”
念及此,日向日差突然臉色一白,捂住自己的嘴,生出一股強烈的作嘔感。
好惡心。
不是惡心別人,而是惡心自己。
他心里不愿承認,自己真的無法理解寧次的想法,無法理解寧次為什么會如此怨恨,明明對雛田流露殺意的是他啊,明明錯的人是他啊,明明……
如今的他已經(jīng)無法理解曾經(jīng)叛逆的自己。
他僅僅比兄長日向日足晚出生十五分鐘,就是這短短的十五分鐘,就讓他成為了分家,被刻上籠中鳥咒印,失去了自我和自由。
他曾經(jīng)反抗過質(zhì)疑過,但如今的他只覺得,這不就是“命”嗎?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他到底在做什么?
“有些鳥兒是關不住的,它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它們天生就屬于天空?!?/p>
日向云川抬起腳,緩緩走近日差,來到他的身側,話語中盡是蠱惑:“日向日差,告訴我,你的選擇?!?/p>
“你是選擇,當一個殘忍的劊子手,親手折斷鳥兒飛向天空的雙翼?!?/p>
“還是選擇,成為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