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輕聲提議:“阿蠻姑娘若是閑著,不如去園子里走走,那里的月季開得正好。瞧瞧花草,或許能松快些?!?/p>
阿蠻愣了愣,點了點頭。
花園里果然熱鬧,繁花似錦,簇?fù)砥溟g。
阿蠻走在花徑上,心頭那點沉郁竟真淡了些。
她順手掐了幾朵開得最盛的,用帕子松松裹了。
她去阿亞的屋子。推開門時,阿亞正靠在軟墊上。
臉色比昨日紅潤了些,見她進(jìn)來,眼尾挑了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p>
“剛?cè)@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你瞧,好看嗎?”
阿蠻拿起花在阿亞面前晃了晃,“王寺人說,見了花心情會好些。”
阿亞見阿蠻將花chajin花瓶,嘴角扯出點笑意:“謝謝你?!?/p>
阿蠻沒接這話,只替她掖了掖被角:“太醫(yī)說你恢復(fù)得快,再過幾日就能下床了。”
“下床……下床我們就要回去了。”阿亞嘆了口氣。
阿蠻倒是沒想到,阿亞是姜柔最寵愛的婢女,居然不想回扶風(fēng),看來她還是存了別的心思的。
阿亞扯住她的衣袖:“太醫(yī)今日為你診脈了?懷上沒?”
阿蠻指尖一顫,搖了搖頭。
阿亞眼神復(fù)雜,安慰道:“沒懷上才好。真懷了,往后的日子才更難走?!?/p>
阿蠻望著瓶中嬌艷的花,沒說話。
她將余下的花帶回了自己的屋中,尋了只素白瓷瓶插好,擺在窗下的案幾上。
她就那么坐著看了許久,憂愁竟真的淡了些。
晚些時候,王寺人來傳話,說裴玄已在宮門外候著。
阿蠻跟著出去,果然見那王青蓋車停在梧桐樹下。車簾低垂,瞧不見內(nèi)里動靜。
她上了車,便撞見裴玄的目光。
阿蠻心頭一跳,默默退到角落坐下,裙擺都掖得規(guī)規(guī)矩矩。
兩人隔著半臂的距離,誰也沒先開口,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倒像是初初相識的陌生人,客氣得有些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