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在他面前無所遁形（第2頁）

“孤問你，她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如此？”

石太醫(yī)遲疑片刻，道：“公主本就體虛，近來又憂思過重。方才診脈時(shí)，臣察覺她體內(nèi)似有郁結(jié)之氣驟發(fā)，倒像是……碰了什么不該碰的，或是受了什么猝不及防的刺激，才引得舊疾洶涌?！?/p>

這話一出，廊下的空氣驟然凝滯。

裴玄的目光不自覺地掃向角落里的阿蠻，讓她背脊瞬間竄起一股寒意。

“何為不該碰的？”

石太醫(yī)躬身回道：“譬如柳絮，花粉一類的東西?！?/p>

“這些都是再尋常不過的東西。”裴玄不解。

“是尋常，尋常人接觸了或許無礙，可對(duì)體質(zhì)特殊之人，便可能誘發(fā)急癥?！?/p>

“此話何意？”

石太醫(yī)抬眼，語氣凝重了幾分：“公主身子異于常人。這些尋常之物于她而言，卻險(xiǎn)些要了性命。”

阿蠻站在陰影里，指尖冰涼，渾身控制不住地發(fā)顫。

花粉……

她想到了自己今日在東宮采的那些月季。

一旁伺候姜柔多年的張嬤嬤道：“公主身子不好，扶風(fēng)從來不養(yǎng)花草。連盆栽都不敢擺，怎么會(huì)突然沾了這些東西？”

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裴玄注意到阿蠻神色異常。

他守在姜柔床榻旁，寸步未離，直到天黑。

燭火跳了跳，映著他緊繃的下頜線，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窸窣的爭(zhēng)執(zhí)聲。

“我看這阿蠻就不該回來，前腳剛到，后腳公主就出事，不是她害的是誰？”

“張嬤嬤說得是！方才就她們二人在屋里，到底說了什么？莫不是你這小蹄子惹公主動(dòng)了氣？”

張嬤嬤的聲陡然拔高，拽住了阿蠻的衣領(lǐng)。

阿蠻被拽得一個(gè)趔趄，急得眼眶通紅，連連搖頭：“嬤嬤明鑒！奴真的沒有！方才……方才什么都沒做啊！”

“夠了！”

裴玄怒吼，他的眼底布滿紅血絲，周身的寒氣幾乎要將人凍僵。

廊下的聲響戛然而止，連張嬤嬤都訕訕地松了手，垂著頭不敢再言語。

竹若上前，低聲稟報(bào)：“公子，王后去了東宮，傳召您即刻回去?！?/p>

裴玄眉頭緊鎖，紋絲未動(dòng)。

竹若又上前一步，溫言勸道：“公子，王后那邊怕是有要事。您先回東宮應(yīng)對(duì)著，明日再來看公主，也一樣的?！?/p>

裴玄沉默片刻，終是緩緩起身，眼神在姜柔的蒼白的臉上停留，才轉(zhuǎn)身往外走。